祝柔昀對金髮女人非常好奇,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直到有支熟悉的手錶映入眼簾。
像是突然被指住脖子,她呼吸一窒。那支……是她的表,她跟柏崴的對表,為什麼會在這個女人手上?
「你認識Bob嗎?」Helena的目光在眾人之間遊走,明顯在找人,然後轉向祝柔昀,壓低聲音問:「BobAn ?」
「BobAn ?」聽到這名字,她喉頭緊縮,目光始終盯著那支手錶,「我知道,DL珠寶的……」
「對!下任總裁!噢,你知道他在哪裡嗎?秘書說他人在這裡!」Helena 很興奮的挺胸張望,壓根沒在聽鄒昶倫說話。
「呃?他……現在不在這裡。」什麼下任總裁?還有,柏崴會來?他不是約了客人嗎?
「你是他的……妹妹?」一說出口,祝柔昀就後悔了。她到底在胡說什麼啊?他的妹妹怎麼可能金髮藍眼!「噢,不,我是她的未婚妻!」Helena 伸出左手,秀出無名指上那枚閃亮的五克拉鑽戒,興奮的分享,「我們四年前訂婚了!」
祝柔昀的臉頓時失去血色,甚至開始覺得全身發冷。
「是嗎?」她顫抖著聲音,現在她也完全沒有心思聽鄒昶倫說話了。「那支表也是他送的嗎?好漂亮……」
「表?喔,對!很美吧!這一定是他給我的結婚禮物!」Helena 轉動著手腕,喜出望外的看著這支精緻的女表。
她一個人在辦公室裡等得發慌,突然看到桌上有一個用緞帶包裝精美的紙盒,如果是樣品,不可能會這麼費工,而且還用粉紅色的緞帶,她心念一轉,認為搞不好Bob知道她飛來台灣找他,所以特地要給她驚喜。
她拆開來看,發現裡面裝了一支精緻女表,表煉超級特別,不但有水晶裝飾,還有許多精細的鑿刻,是她見過最特別的表了。
結果端咖啡的小妹進來,看見那支表起先有點錯愕,接著尷尬的笑說她搞錯了,因為Bob手上有一支一樣的男表。對表耶!她開心到都快飛起來了!這一定是他送她的特別禮物,她再仔細看了看表之後,就知道鐵定沒有搞錯了。
「你看!」Helena 脫下手錶,翻到鏈子背面,指著「B & H 」的字樣給祝柔昀看,「Bob & Helena !B & H !就是他跟我呢!」
是嗎……她也是H ?她精心設計製作的表,最終居然是戴在另一個女人手上,既然這個金髮女人是「H 」,那她是什麼?她祝柔昀又算什麼?
「……祝柔昀小姐!」在台上的鄒昶倫眼看苗頭不對,馬上跳過一堆流程,進入這場聚會的重點。
祝柔昀完全沒有聽到他在叫她,只是臉色蒼白的看著喜上眉梢的Helena ,完全無法思考。
「祝柔昀!」鄒昶倫再次透過麥克風喊著她的名字,「恭喜了。」
這次她終於聽到周圍的聲音,勉強回過神,如雷的掌聲四起,但她還是不曉得發生什麼事,表情木然。
鄒昶倫一看就知道不對勁,鐵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親自走下台,來到她面前。「MyStical百貨選擇你的手煉做為開幕式的贈品,恭喜你!」他伸出手邀請她,祝柔昀只是失神的搭上,任由他領著她上台。「同時你還擁有與MyStical百貨兩年的合約,這兩年內,MyStical百貨的贈品,將全部只採用你的設計。」
台下一片嫉妒的喧嘩聲,但她卻開心不起來,腦子一片混亂。
「別想太多。」鄒昶倫偷偷在她耳邊說,祝柔昀驚愕的看向他,但他只回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彷彿在告訴她,一定要相信安柏崴。
閃光燈此起彼落,她卻連個虛假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鄒昶倫邀請媒體刻意炒作新聞,一來可以再次炒MyStical百貨即將開幕的消息,二來可打響祝柔昀的名氣,最後則是放大贈品手煉的焦點,好吸引開幕當日人潮。
當然,還可以順便賣安柏崴一個人情,他利用MyStical百貨的名氣做宣傳,光明正大地把他情人的地位又拉高許多。
拍照結束,鄒昶倫交代工作人員帶祝柔昀到他的辦公室去,不接受訪問,因為他無法陪著她,他必須留下來應付記者。祝柔昀卻只是問了辦公室要怎麼走,說她自己上去就可以,她必須……先去冷靜一下。她被利用了?她怎麼想都只能導引出這個結論,她是不是又愚蠢到再次被利用了?失神的爬著樓梯,她根本沒有心思顧及腳步。
「小柔!」高成飛快扶住她,她差一點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祝柔昀重心不穩地往後倒在他身上,才因此驚駭的回過神。
「高成……」她趕緊穩住身子,但是臉色依然蒼白如紙,「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你怎麼了?剛才坐在你旁邊的女人是誰?」他太瞭解她了,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她……她戴著我的表……」再也忍不住悲痛的情緒,祝柔昀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淚水洶湧而出,放聲哭喊,「我跟柏崴的對表!」
現在陪在她身邊的,只有這個曾與她相戀五年的前男友,她暫時忘記他之前的無情,現在他就像是個貼心的朋友,讓她毫無防備的全盤托出。
「我很不想說早知道……但是我當初真的跟你說過。」高成緊扣住她因哭泣而劇烈顫抖的雙肩,哄道:「別哭了,你這樣哭我會很心疼。」他環顧四周,發現洗手間就在附近,好言勸道:「洗把臉好不好?等一會兒MyStical百貨的鄒先生不是還要跟你談事情?你這個樣子不行。」
她整個人虛弱得無法走動,得由高成扶著她到女廁去,幸好現在MyStical百貨裡幾乎沒有人,所以她被安置在洗手台邊,高成溫柔的拿紙巾為她壓干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