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我沒有要買珠寶,只是田心把邀請卡送給我,我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跑來湊個熱鬧,沾點珠光寶氣。」
「如果看到喜歡的珠寶就買下來,偶爾寵愛自己一下,並不為過。唉呀!瞧我只顧著說話,差點忘了為你們互相介紹。阿潘!你見過他,他……」
「他是翟羽檢察官。」阿潘不等文希娣介紹就直接說出他的稱謂,還補充一句:「當天臨檢至警局,就是翟檢察官親自問訊我的。」
「幸會,潘宜攆小姐。」翟羽禮貌地跟阿潘頷首問候。
「翟……翟檢察官的記性真好,居、居然記……記得我。」沒想到阿潘一聽到他不假思索叫出自己的名字,竟臉色刷白。
「阿潘,檢察官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有什麼好怕的?你幹嘛一副快暈倒的模樣?」她笑著打趣。
「怕?沒有哇!我怕什麼來著?只是忽然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不大舒服。」阿潘嘴上否認,眼神卻飄忽不敢直視他。
「暈眩?不舒服?一定是貧血,阿潘!你快點坐下來休息。」文希娣將阿潘按坐在椅子上。
「謝謝希娣姐的關心,我覺得好多了。對不起,我約了人,得先走一步。」孰料阿潘連屁股都還沒坐熱就丟下話,頭也不回的匆匆下樓。
「奇怪?阿潘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見到你就像老鼠見到貓,倉皇逃走?」她目送阿潘一點一點隱入樓梯的身影,百思不解。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很感興趣。」他挲著下巴,兩隻黝黑的漆眸愈發深沉不見底。
「我想你跟阿潘問訊時口氣一定很凶,嚇到阿潘了,她才會一見到你就逃之夭夭。」
「那你呢?我既搜索你家,也把你帶回地檢署問訊做筆錄,請問,你有因此見到我就想逃嗎?」
「逃?笑話!我又不做虧心事,就算你是檢察總長也不能對我怎樣。可是依照這個邏輯去推敲,那麼阿潘見到你就嚇跑了,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呸呸呸!我瞎猜亂講個什麼呀。」她揮了揮手,直呼:「不想了!不想了!還是挑結婚賀禮要緊。」她將注意力轉移到各式各樣珠寶上,心中飛快撥算著:他的上限是一萬五千元,加上憑卡可以打七折,換算一下,只能鎖定標價不超過兩萬元的品件。
「……」心中有了譜,她在挑選時眼睛即自動跳脫高價位的大克拉數珠寶,專注起克拉數小、富設計感的首飾。她一件越過一件瞧著、瞧著……眼睛終於被一條有著幸運草墜子的玫瑰金項鏈吸引住,她先瞄一眼標價——一萬八千元,這才放心的指著它告訴店員:「我要看這個。」
「好。」店員打開玻璃櫃,取出項鏈交給她。
「這枚一元硬幣大小的墜子,以噴砂技巧將幸運草的四片心形葉子做霧面處理,邊緣則采拋光打磨,呈現出立體的層次感,右上端的葉片還鑲著一顆十幾二十分的鑽石,乍看這下宛如清晨的露珠兒似生動極了。」她讚不絕口之餘,有意考一考一直沉默在她身邊的翟羽。
「你知道幸運草的四片葉子代表哪四個象徵嗎?」
「我只知道幸運草的學名是酢漿草,常見的是三片心形葉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十萬株酢漿草中才有一株呈四片心形葉子,十分罕見;至於四片葉子的四個象徵,我並不清楚。」他對花花草草所知不多。
「你不清楚?沒關係,我來告訴你。」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教教檢察官,她難掩亢奮的語氣。
「幸運草的四片心形葉子象徵:名譽、財富、愛情、健康。」
「真的?幸運草這個名字已經夠討喜了。還有這四個充滿祝福的象徵加持,作為結婚賀禮再適當不過了。」
「那麼,就決定買它了?」她徵詢他的意見。
「請你包起來。」他爽快掏出信用卡交給店員。
「今晚你有空嗎?」兩人離開「蘇菲亞」,在人行道上漫步。
「今晚?」
「為了謝謝你幫我挑選到這麼棒的結婚賀禮,晚上我請你吃牛排?」
他一臉熱切期盼。
「今晚……恐怕不行。」
「喔。」他沒問她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行?只是淡淡輕喔一聲,卻聽得出滿滿的失落。
「早在一個星期前,我已經跟造型師約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飯討論婚紗秀的造型設計。」她實在搞不懂自己,人家根本沒問,她幹嘛急著解釋?
「那麼,明天呢?」他眸心一亮,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明天是週一,公司安排我在下班後為新進模特兒講習美姿美儀課程,走不開。」
「這……不如請你告訴我哪天有空。」一連碰了兩支軟釘子,他決定改弦易轍。
「星期二晚上我有空。」
「好極了!那麼,星期二晚上七點,我準時去接你?」他俊臉漾笑,笑得好迷人。
「好。」
第7章(1)
「穿這套焦糖色短版紋套裝看起來很OL,端莊有餘卻嫌老氣,到不如穿這件黑色皺褶緊身洋裝。可問題是V字領口開太低、太性感,好像要去夜店。算了!還是穿這件閃著真絲光澤的銀灰色削肩小禮服?不,感覺太隆重,又不是要去赴宴趕場……」文希娣站在衣帽問對著滿滿一整櫃衣服喃喃自語。
唉!耗了老半天,還在猶豫不決要穿哪件衣服跟翟羽去吃牛排,她自我解嘲:
「虧我以前是第一名模,現在的首席秀導,居然連該穿什麼衣服去吃牛排都拿不定主意。哇!不就是去吃牛排而已,我幹嘛把自己搞得好像要去參加什麼國宴?不挑了!摸到哪件就穿哪件吧。」終於,她穿上一襲蜜桃色印小白花的雪紡紗洋裝,滾在腰間的一圈荷葉邊,將她的腰肢修飾得更纖細。
她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薄施脂粉化個美美的淡妝,然後綁上一條粉紅色髮帶,任由一頭烏黑柔亮的秀髮披在肩膀。她凝視鏡中的自己,狀極滿意的走出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