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在做夢嗎?不是到老婆的手帕交家,吃兒子喜歡的女孩親手做的飯嗎?怎麼打出會變成眼前這位?
「符……符少。」楊範文急忙低聲打招呼。這一位的休假期間,一向是隱匿身份的。
「楊老啊,你要告密嗎?」
「不敢。」
「最好是。」諒他也沒那個膽。符曉得意的笑著應對。
「符少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風絮之相親的男人是這一位的兒子啊?嗯哼,那的確是後台挺硬的!鵬瀚集團除了幾位頭頭外的大人物呢!他涼涼的回答,「我啊,就你看到的,是來煮飯給你們一家吃啊。」
楊範文誠惶誠恐,冷汗滴下額頭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怎麼會。你們一家不是受邀來這裡吃飯的?」符曉一副牲畜無害的臉孔,卻嚇得對方雙腳顫抖。
「是這樣沒錯,可是……是小犬相親的小姐要下的廚,這個……」拜託,這一位做菜請他們一家,他沒那個膽子好嗎?
「啊,那是未來媳婦兒要請未來的公婆啊。」
「正是正是。所以……為什麼是符少掌廚呢?」
「楊總……」他笑瞇瞇的拍了拍楊範文的肩。「有件事我最好告訴你。」
「是,洗耳恭聽。」
「你兒子相親的那位風絮之小姐……我覺得不太適合他呢!」
「咦?符少為什麼這麼說?你認識那位小姐嗎?」聽老婆說,風小姐長得清秀可人,兒子一眼就看上了,看來好事不遠,怎麼上司會說出這樣的話?「符少聽說了什麼,或是那女孩有什麼缺點?」
「不,事實上是她太好了,好到……」一個傾身拉近彼此的距離,也便利他在比他矮了一大截的楊總耳邊說悄悄話。
身經百戰的企業老將楊範文聽完後,嘴張成了「O」字型,瞬間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符……符少?」
「風小姐不知道我的身份,時機到了我自己會跟她說,還有,如果可能,不要對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也就是說要他閉嘴了。「我……我們馬上……馬上離開、馬上離開!」
「那倒也不必,都來了,就吃頓飯再走吧。」符曉很滿意他的表現。
「不……不用了。」
「我煮了一堆菜,你想要我吃多久?嗯?」語調很輕,但嚇人指數極高。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這時,風絮之端了水果出去請大家吃,被留在那裡聊了下天才回廚房。她一進廚房,就看到楊範文也在,十分訝異。「楊伯父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去上廁所?
「那個……哈哈……我聞到佛跳牆的香味,所以就不請自來了。」
符曉波瀾不興的說:「我告訴他,可能還要等個二十分鐘,老先生就和我在這裡聊起來了。」
「是啊是啊。那麼……我先離開了。」楊範文恭敬欠身,轉身離去。
風絮之訝異的看了眼老人家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他。
「幹麼這樣看我?」
「他幹麼跟你鞠躬再離開?」那畢恭畢敬的模樣,活似下屬遇到了心生畏懼的上司一般。
「大概跟佩服我的廚藝吧?」符曉聳肩。
「是嗎?」真的很奇怪!
楊伯父不愧是大企業集團的高層,給人正經八百、不苟言笑的感覺。只是……
為什麼他好像很畏懼符曉?是她的錯覺嗎?
過了一會兒,楊澄凡走了進來。「還在忙什麼?要不要我幫忙?」
「不——要——啊!」聲如洪鐘,所有的人全回過頭,莫名的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門口的楊範文大叫。
「爸……」楊澄凡也嚇了一跳。發生了什麼事?他不過想藉故多親近風絮之,但爸的聲音像是要阻止他自殺般恐懼。
「你你你……你來這裡幹啥?你在這裡能幫什麼忙?你以為廚房是手術室嗎?出來出來,你在只會越幫越忙!」
符曉不理會他們,繼續忙料理。「絮之,你去轉角那家生鮮超商替我買一小把香菜和香油。」
「好。」
楊澄凡立刻主動要求,「我陪你一起去。」
楊範文沉下臉,斜眼瞪著兒子。「絮之留下,我陪你去。人家這麼忙,我們不能白吃白喝,要有微薄的貢獻。」
「……好。」楊澄凡雖然不知道爸爸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但爸爸都開口了,也只好答應。
半小時後開飯,席間,孫嘉芳越看楊澄凡越滿意,忍不住把許多好料都往他盤裡堆。「多吃一點,你真的太瘦了。當醫生的一定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這樣才有餘力幫助人。」
「謝謝伯母。」他夾起一塊雞翅,要向風絮之獻慇勤,中途卻被自家老爸攔截。
「雞翅啊,我最愛了!」
楊澄凡又夾起另一隻,中途一樣被攔。又是爸爸!他記得,他爸喜歡的明明是雞屁股啊!
「一隻不嫌少,兩隻不嫌多。」
這個搞不清狀況的死老頭!楊夫人在桌下擰了丈夫大腿一把。
只見一口咬在雞翅上的楊範文,小眼倏地暴睜,「唔!」心事誰人知?這年頭公私兩難啊!
楊夫人一笑。「我這個兒子最不會照顧自己,我現在只想替他找個好對像來照顧她,那我就可以安心了。」
「不是我自誇,我們家絮之最會照顧人了。呵呵呵……」
對於老媽說的話,風絮之感到一陣尷尬。
楊夫人笑呵呵的看著她,越看越滿意,忍不住拉起她的手,「絮之,我沒生女兒,以後我一定把你當女兒疼。」
一直忍受著失速心跳折磨的楊範文,冷不防說了句,:「那就收起來當乾女兒,以後她要嫁人,我們一定幫她準備豐盛的嫁妝,哈哈……」
熱絡的氣氛瞬間又結了冰,楊夫人忍不住僵笑著瞪了丈夫一眼。
「只怕澄凡想要的是情人,不是妹妹。」老公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專門扯後腿也就算了,還棒打鴛鴦!
「我覺得絮之和符曉比較有情人臉!」楊範文豁出去了。
一時間,氣氛冷到最高點,一群烏鴉自他們頭上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