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心碎,哽咽了。「你如果不是老是跟我唱反調……我承認我好強好勝,但是如果你……你就是不願意為我改變。」
「要改變到什麼程度?我永遠不可能讓你滿意。你看不出來嗎?我們個性不同,價值觀不同,我們都試過了……沒衝突的時候我們可以相安無事,一遇到事情因為看法不同就爭執得很厲害,實在不需要再這樣過下去。」葉明雋歎氣。「而且現在聊這些做什麼?都要離婚了。」
「當然要離。」她受不了了,她講白了。「假如你努力一點,假如你好好留我……你至少也該像上次我對你那樣求我吧?至少苦苦哀求一下,或是崩潰都可以。你這樣子,我能不離嗎?」
「但是……愛、為什麼要這麼複雜?要一直努力,還要苦苦哀求?」
「難道不需要?對於想擁有的人,你不努力去表現取悅她,她怎麼知道你很在乎她?」
「我不想這麼刻意,如果是懂我的人,我想,她會愛我原本的樣子。」
「很好,我們果然永遠沒有共識。」她笑,落下眼淚。
葉明雋起身,拿面紙給她。
郭晴忽然擁抱他,緊緊地,臉埋在他胸膛哭泣。
可是,這次,葉明雋輕輕扳開她的手,讓她雙手鬆落在冷空氣裡。
儘管失去她的擁抱,冬季應該會更加寒冷;他也拒絕了宋艾華的告白,不想展開新感情;他還失去了跟郭菲的友好關係,甚至有預感他們不會再聯絡……這個冬季,應該會很冷。但是,葉明雋慶幸自己還有個可愛的兒子可以疼愛作伴。
他想,與其時常跟郭晴爭執,需要在意另一半的臉色,他寧願重回單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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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這個上午,陽光晴朗,普照大地,曬跑冬日蕭瑟街景。冷空氣被陽光消融,藍天空中,白雲緩緩流動,飛鳥成群掠過,菩提樹沐浴在光中,葉片隨風翻舞,反射金色日光,於是燦爛奪目,顯得異常美麗。
這是教人很容易心情好起來的早晨,會想拎著背包乘火車流浪的早晨,或是去山裡郊遊與朋友歡聚喝茶的早晨。
這是個好預兆,郭菲相信她的新生活會很棒的。
郭菲振作精神,跟莊凱文參觀新居。前幾天他已派工人先將郭菲的東西搬進新居,如今安頓妥當了,郭菲要正式入住了。
三層樓獨棟別墅旁,是社區公園,養著好幾棵櫻花樹。公寓一樓有庭院,設有魚池,裡面有好幾條錦魚優遊著。在台北市這種要花很多錢吧,沒想到莊凱文口中的「小點點」女孩,這麼好野人,應該是家中長輩付的錢。郭菲揣測小點點的家庭背景,肯定來頭不簡單。
到住所後,莊凱文介紹她們認識。
凱文請郭菲在客廳等候,他很恭敬地整整領結,走到走廊底端最陰暗最隱匿的那間房間,請屋主出來。
一會兒,「小點點」現身了。
看見小點點,郭菲傻眼,她想像中以為會見到很氣派的富家小姐,沒想到是……這麼瘦弱的小女生?她成年了嗎?這根本是發育不良的少女。
郭菲傻瞪著對方,小點點穿著黑色運動服,膚白若雪,心想是從沒曬過陽光才會有這種白皮膚吧?她身材極瘦,真不知她有在吃飯嗎?還有,那一對緊張兮兮的大眼睛,怎麼好像充滿恐懼與防備?
「你好。」小點點說,眼神閃躲,聲音小聲緊張。「我是……魏靜雅……也可以叫我『小點點』。」
郭菲發現她連站都站不好,重心一直左右腳替換著,好像隨時要落跑。這個小不點住這麼大的房子,會不會太荒謬了?
郭菲伸出手。「你好,我是郭菲。」
小點點瞪著她的手。
「咳,小點點不喜歡握手。」莊凱文優雅地移開郭菲的手,郭菲震驚地看著他。他專業地擺著木然表情,向郭菲說:「你用講的就好了。」
郭菲直率道:「小點點,你……成年了嗎?住這麼大的房子,家裡的人不會擔心嗎?」
「我二十一歲。」小點點皺眉道。
「什麼?!」郭菲驚駭,這種樣子二十一歲?那老娘我都六十歲了!
這時,小點點忽然往後退,求助地看向莊凱文。
「凱文……」
「是,有什麼吩咐?」
「她……她袋子捆著報紙包著的是什麼?」小點點驚恐地看著郭菲背著的帆布包,袋口有一捆報紙包著的東西。
「哦,這個啊,這是……」郭菲抽出來,掀開報紙,亮出一把斬骨頭用的大骨刀,得意地展示。「因為我學烹飪所以……」
「你不用拿出來!」莊凱文罵,但來不及,小點點已轉身,尖叫,往房間奔去。
「報警!凱文快報警!」砰!小點點關門。喀啦喀啦,好幾道鎖的聲音。
需要這麼有戲劇性嗎?
郭菲握著刀,看著莊凱文,一臉莫宰羊。
莊凱文瞪她,低聲罵:「小姐你大剌剌的個性可不可以改一改?」
郭菲也小聲問:「喂,我可不可以問一下……」她指著腦袋。「她是不是有點……秀逗?」
莊凱文瞪她。「我的客戶沒問題。」
郭菲更小聲地說:「我什麼都還沒說,她就這樣啊啊啊尖叫跑進去,她沒問題?二十一歲長成這樣子,還這麼膽小,她沒問題?」
「對,她有問題。但誰沒有,你也沒好到哪去,有誰會說著忽然就把刀亮出來。你給我進房間,左邊第一間!我先去安撫她。還有,你暫時不要出現,免得又嚇到她。真是,你可不可以讓我相信,跟你交朋友讓你可以住進來是好主意?」
「是。」郭菲恭恭敬敬行個禮。「我很抱歉,我立刻進房間。」
郭菲立刻閃進房裡。
第20章
真不賴,方形房間雖然不大,但有大窗戶,窗外面對公園。傢俱全是高檔木頭訂製,嵌在牆壁,應是前屋主留下來的。木頭大床,缺床墊,郭菲將帶來的棉被攤開舖好,躺到上頭,對著窗發呆,雙手枕在腦後,狀似逍遙啊,還瀟灑地抖抖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