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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比在一堆人暖昧的眼神中進入賓館更令人覺得沮喪?更沒出息的是,那眾人盯著她看的眼神,活像在參觀古董般,個個饒富興味又夾帶著恭敬,他們八成以為她是齊放月的女人了,他們喊他「月哥」,那麼說,她就是「月嫂」嘍!
呃......等等,倪石楚,你真是有毛病!而且病情不輕,人家都隨隨便便地帶你上賓館,你還在窮高興些什麼啊?這姓齊的傢伙,原來也不過是匹披著冷漠外衣的色狼罷了,你還喜歡他?
「你在想什麼?」齊放月繼續往鋪紅地毯的走廊上走去,眼神則停留在她臉上,有一絲的費解。
「我......我哪有想什麼?倒是你,你沒事看我幹麼?」回神的石楚臉上莫名地躁紅了起來,以他那種俯視她的角度,她根本無所遁形。
「你把我掐太緊了,我看看你還有沒有呼吸。」放月扯了抹笑意。
「我掐你?」石楚不由得顆著自己的手臂看去。
真的,她的手正死命地捏緊了他的臂膀,力道不輕,他襯衫底下的肌肉似乎被她掐得凸出了一塊。
「啊......對不起。」她驀然鬆手,對自己這種舉動也很納悶,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把他捏得那麼緊?她到底在緊張些什麼啊?
說起交男朋友的歷史,她也是洋洋灑灑,絕不遜色於那些影視明星,十二歲起就有男生到她家門口站崗,高中時代一卡車的情書收都收不完,進入大學更不用說了,筆記有人幫她抄、報告有人特別為她準備參考資料,而課餘的約會對像更是沒有重複第二次的習慣,要說她是情聖也不為過了。
可是這些壯觀的羅曼史遇上齊放月,怎麼都不管用了,他對她既不體貼也不溫柔,更別說討好伺候了,他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還跟一個她怎麼瞧都瞧不上眼的女人訂婚,照理說她應該不屑他、唾棄他才對啊!但是她卻怎麼反而在意起他來了?
理論上來說,帶她來賓館就是想跟她上床,萬一待會齊放月發現她是個處女,那就完了,她一定會被他給恥笑死的,任誰都不會想到像她這樣外表冶艷、作風開放的女孩會是個處女,這年頭怎麼還有個超過二十歲了還沒和男人上過床?齊放月一定會以為她是個變態......
「你不舒服嗎?臉色忽白忽紅。」放月低首詢問她。
嗯,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的聲音還真是好聽,如果他溫柔起來,一定更加令人銷魂,都說冷酷的男人有柔情的另一面,她可相信了。
「你還好吧?」放月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瞬間讓她嚇了一跳。
「你別碰我!」石楚急喊出聲,連忙躲掉了他的觸碰。
這還得了?都還沒進房間,他就等不及了,好歹也要忍耐一下吧!在走廊裡做,萬一被熟人遇到,那她名譽就全毀了。
「現在不讓我碰,等一下也得讓我碰,你別反應過度。」放月又恢復了一貫表情,臉色之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和他毫無關係的事。
「你、你......」石楚拉緊自己胸口衣服,困難地吞了口口水,他說得這麼明白,她再也不敢把眼光望向他。
「喂......我想回家。」石楚小小聲地說,現在不走,上了床之後,恐怕反悔的是他而不是她,像他這樣的情場老手一定會後悔跟一個良家婦女。
「回家?」放月高聳起眉。
「嗯。」石楚連忙點頭。
「不行。」他不客氣地說。
石楚洩氣地歎了口氣,就知道他不會肯,就男人的生理構造來說,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教他放她走?簡直是妄想,除非她能馬上找一個代替品來給他,但是這個想法卻讓她感到由衷的不舒服。
教別的女人和齊放月上床?為什麼她要把這個大好機會白白地讓給別的女人?唉,去他的,處女就處女吧!等生米煮成熟飯,他要後悔就讓他去撞牆吧!不管了,先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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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房門,石楚愕然地看著天花板上面積為數不少的鏡子,霎時由耳朵紅了脖子,再看到室內以紅色為主的裝潢,更令她不敢將眼睛亂轉,只能一顆心怦怦跳地窩在齊放月的懷裡。
齊放月將她緩緩地放在柔軟的大床上,順手由電動飲水機裡倒了一杯茶給她,「喝水,你在街上罵人罵了那麼久,一定很渴。」
「你跟蹤我?」石楚低呼一聲,那麼差勁的畫面居然都被他看到了,那她形象豈不......
「跟蹤你?」齊放月淡淡地笑了笑,「只是剛好經過,我沒必要跟蹤你。」
「說的也是,伺候那位梁小姐都已來不及了,你怎麼會有時間跟蹤我呢?」石楚賭氣似地接過水杯,咕嚕咕嚕一下子便將水喝完了。
「我和梁朵的事,跟你沒有關係吧!」放月淡然地說。
石楚紅了雙頰,瞪大眼睛,什麼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的確,她憑什麼立場管他和花癡的事,她在他的心目中算什麼?他還綁架過她呢!真是比陌生人還陌生。
「我是說......我是說我祝福你和梁小姐,不行嗎?」石楚抬高了下巴,充分地表現出她不認輸的個性。
齊放月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她這模樣,分明像個暴君,而就是這個暴君攻陷了他冷凝意志中的一處溫柔角落,「當然行,結婚時,我會派人送張喜帖給你。」
「放心,我一定會去。」石楚被激怒了,這人可真該死,竟如此踐踏她,擺明了要和梁朵結婚,又拖她來開房間,真是下流!
「好,既然說明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吧?」放月不疾不徐地提醒她此行的目的。
石楚挑著眼角,緊抿著唇線不置一語,她不明白,他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自然,好像他們只是來這裡喝咖啡似的,或許他認為成人的世界不需要負責任,一場男歡女愛,只要盡興就好,管她什麼後果,可是......可是她偏偏不是那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