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黑心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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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你昨夜跟她……」

  「只是坐在床邊哄她入睡,沒有別的。」魏明倫答道:「奶娘,你放心。」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她澀笑,「阿茹都死了那麼久,你也該找個伴了。」

  「要找也不會找她。」他冷絕地強調,「我不會忘記,她是仇人的女兒——」

  「是嗎?」慧益半信半疑,「你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本以為至少有些兄妹之情。」

  「阿茹死的那天,宮裡所有的人,都與我無關了。」他眼中忽然閃爍起悲哀的神色,彷彿有淚欲落,卻只剩下空洞,「我留她在身邊,只為了讓咱們的計劃施行無礙。」

  「王爺明日要帶她走?去哪兒?」

  「幽曇山莊。」

  慧益一怔,點了點頭,「去處是不錯,那兒很隱蔽,朝廷的人一時半刻絕對找不到,可是……雪兒在那裡。」

  「你怕雪姬出於嫉妒,會洩露風聲?」魏明倫眉一挑。

  「雪兒向來是爭強好勝之人。」

  「她不會的,別忘了,她是阿茹的妹妹。」他篤定道。

  「但願如此……」慧益歎一口氣,「那我便待在此地,等候王爺的佳音。」

  「奶娘,辛苦你了。再忍耐些時日,相信不用多久,便大仇得報。」眺望著遠方雲彩,他低聲承諾。

  「阿茹若九泉之下有知,看到你如此為她,亦死而無憾了……」慧益忍不住一陣哽咽。

  抬眉遠眺的男子沒有回答,關於往事的種種湧上心頭,讓他無法言語,一徑維持冷靜容顏,迎風佇立。

  第2章(1)

  夜曇,她又見夜曇了。

  彷彿回到宮裡,回到從前茹妃的居所,就連迎面而來的風中,也有那獨特的香氣。

  這座北地別業,名為幽曇山莊,除了夜曇,再無別的花草。

  他,一個男子,為何對這花如此情有獨鍾?

  魏明嫣懷揣迷惑,放下車簾,一陣無語。

  「怎麼了?臉色忽然不好。」他坐在她身旁,很自然伸過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就像小時候她生病時一樣,關懷備至。

  這樣的關懷,已經多少年不曾有過了?

  她記得,年少時兩人關係極好,吃在一塊、玩在一塊,那種親暱卻在某一天忽然消失,不知出於何種原因。

  依在他懷中,沉浸於這久違的溫情裡,她微笑地回答,「只是累了。」

  「窗外有什麼讓你忽然不高興了吧?」他似乎很明白她的心事,雖然,疏離了這麼久,卻依舊能把她一眼看透。

  「沒有不高興,只是……覺得奇怪。」她終於坦白。

  「奇怪?」

  「倫,為什麼你種了這麼多的夜曇呢?」她有些害怕,怕自己太過多嘴,惹他厭煩。

  然而,他卻笑了,「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因此地氣候很適合種夜曇。」

  「哦,原來如此。」她輕輕頷首,卻有一種可怕直覺——他像是在說謊。

  「我知道你怎麼了。」他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你討厭夜曇,因為,你有花粉症。」

  魏明嫣怔住,沒料到他會如是猜想。

  「放心,夜曇夜半才開花,晚上關上窗子,應該不會有事。」他寬慰道。

  不,她無所謂,花粉症不過是她騙他的把戲,但一時半刻解釋不清,為免引起誤會,她只得就此打住,順從他的猜測。

  「對,我有些擔心。」重新靠到他的肩頭,她柔聲撒嬌。

  魏明倫依舊那般溫和莞爾,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絹帕,繞過她的髮絲,蒙住她的眼睛。

  「倫,你要幹什麼?」她霎時覺得緊張,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心境不安。

  「噓,別說話——」

  他在她耳邊輕聲軟語,褪去了她的惶恐。馬車停了,門開了,她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他一抱而起,在顛簸中,不知去往哪裡。

  強而有力的臂膀,近在咫尺的呼吸,她纏繞著他的脖子,臉兒漸漸緋紅,心頭有如小鹿亂撞。

  彷彿有張極舒服的大椅近在眼前,魏明倫將她放在椅上,鋪陳的白狐毛毯撫慰著她傷痛的身體。

  「好了,」他說:「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

  蒙眼的絹帕輕輕褪下,她的眼前驟然一片明亮。

  好半晌,她的視覺才適應了這片明亮,怔忡的神情卻依舊停留在嬌顏之上。

  這……這到底什麼地方?為何一桌一椅都與她宮殿中的擺設一模一樣?就連門的位置、窗的朝向,也絲毫不差。

  這裡,到底是幽曇山莊,還是她的未央殿?

  「喜歡嗎?怕你會不習慣,特意佈置了這些。」魏明倫見她長久不語,微笑地問。

  她點點頭,遲疑地問:「這些……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照你宮裡的擺設,繪了圖紙叫匠人做的。」

  「這麼快?」從她被劫到前來此地,不過幾日工夫,這一屋子的東西就平空變出來了?

  「當然不是。」他搖頭,「傻瓜,我籌備這些東西有好幾年了。」

  「好幾年?」她不由得瞪大眼睛。

  「因為我一直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跟你在一起——」他湊近,在她耳邊溫柔低語。

  真的嗎?她完全不知道,他竟然如此癡情,在許多年前,就籌備了這一切,只為等待她來。

  本應是滿腔驚喜,可她卻陷入深深的懷疑與不可思議中。

  不敢相信,上蒼如此厚待她,讓她多年的暗戀一下得到這樣巨大的回報,像在做夢一樣,迷離美麗而不真實。

  「這張白狐毯,又是從哪裡來的?」她記得像這樣純白無雜色的狐皮,世間罕見,當年父皇為了給她當生日禮物,派了世間最好的獵手至深山中潛伏十年,才覓得一張。

  「當年,其實貢品中有兩張,恰巧我負責督辦這差事,便私下留了一張。」

  「想不到最清廉的慶安王爺也中飽私囊。」魏明嫣忍俊不禁揶揄。

  「或許,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在籌備這麼一個地方,一個與你未央殿一模一樣的地方。」他忽然歎一口氣。

  那麼多年前?父皇去世都那麼久了,她收到生日禮物是更遙遠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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