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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她絕對清楚他有多混帳、多惡劣,然而,像他這樣的男人,她卻還願意接受、還願意愛,這教他如何能不動容?

  如果他能再自私一點,他會不計後果留下她;如果他能少愛她一點,他就不必瞻前顧後,擔心毀了如此美好的一個女人。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膽子這麼小;她有勇氣愛他,他卻沒有自信擁有她。難道他真的害怕那種穩定不變的關係?

  不,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渴望堅定永恆的愛情,渴望擁有如尋常父母對待子女那種無怨無悔、不計較得失,無私的愛;然而,大部分的人總是愛自己勝過愛別人。

  打從十二、三歲,他便經常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飄蕩至今,有太多晦暗的過去,太多一般人難以想像的經歷,時間一久,連他也要以為自己身上流著的就是無可救藥的黑色血液——遊走在灰敗的社會邊緣,他如魚得水,愈是陰險狡詐的人,他愈是應付自如。

  所以他招架不了單純得如張白紙的倪安蘿。

  渴望的愛情突然從天而降,他不信自己如此幸運,以為一切都是幻覺,所以,不敢去接,就怕伸出手落空了,像個呆子?

  「馬的,卒仔……」他懊惱地踢走地面上的空煙盒。沒事說那些話刁難她幹麼?萬一她真的嚇跑了,他上哪裡再找一個倪安蘿?

  蕭元培又悶了,招來計程車,到「夜店」想喝個爛醉,喝到凌晨,員工早下班了,剩義氣相挺的韓嘉章留下來陪他,不過也已哈欠連連。

  「拜託,下次你別再搞這種『借酒澆愁』的飛機好不好?以你這種酒量,你的『愁』還沒澆熄,我都愁起來了。」

  「我才想問你這是不是假酒啊,怎麼栽了幾罐也沒感覺?」

  「假酒?!」韓嘉章驚叫起來。「要不你現在到外面去抓一個早起運動的歐吉桑,灌他兩杯,看他醉不醉!」

  「沒事幹麼拖老人家下水。」蕭元培「哼」了聲,從皮夾掏出鈔票。「我困了,結帳吧!」

  「阿彌陀佛……」韓嘉章收下現鈔,雙手合十,虔誠地朝他躬身。「你都不曉得我馬子身上那件性感睡衣穿穿脫脫幾回了,每次她打電話給我,我都跟她說快了、快了,再兩杯就醉了,叫她脫光到床上等我,我看等到現在差不多也感冒了。」

  「見色忘友就見色忘友,講那麼多。」蕭元培笑著白他一眼。「快回去幫她暖暖身子吧!走了。」

  步出店外,清晨的一陣涼風往大衣裡灌,他連忙豎起衣領,打了個哆嗉,跑步回家。

  喝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有了些微的醉意,又被剛才那一陣風給吹散了。

  睡不著就只能工作了……

  走出電梯,他掏出鑰匙,赫然發現倪安蘿就站在他工作室前!

  「我來了……」她露出靦腆笑容。

  「你在這裡等多久了?!」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心疼地抱緊她,發現她眼眶泛紅。「傻瓜,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沒有來很久,想說你可能跟朋友出去,反正我也沒事,就不吵你了。」她還是微笑,不讓他擔心。

  「你——」他想罵她幹麼老是為別人想然後委屈自己,但轉念間,他不就是被她這股善良、笨拙的個性吸引嗎?

  「其實有點想唾了……」她憨憨地笑,眨眨酸澀的眼。

  他帶她往隔壁大門走,這時才注意到她身旁擺了一隻行李箱。「真的搬來跟我一起住?」

  「嗯……我爸答應了。」倪安蘿斂下眼簾,不敢看他。

  「別騙我,是不是吵架了?」他不捨又深懷罪惡感,像是誘拐良家婦女,可他真的好高興,高興她回來了,高興她為了他不惜鬧家庭革命——她是真的深愛著他,八匹馬也無法將她從他身邊拉走。

  「是有一點點想法不同……」她避重就輕。「不過沒關係,以後我會慢慢讓他瞭解的,而且,安琪很支持我。」

  「安琪?」他啞然失笑。「我肯定她不是你的好妹妹,怎麼可以推姊姊入火坑?」

  「你這裡才不是火坑……」她被逗笑,原本與父親爭執後梗在胸口的那股歉疚,稍稍釋懷。

  她相信這個決定是對的,也是她心裡最渴望做的事;她忠於自己,或許一時半刻間不能得到家人的諒解,她也不後悔。

  她永遠會是父親的好女兒也永遠愛他,但她想保護蕭元培受過傷的心,讓他相信幸福相信愛,就如當初他陪她走過情感的低潮。

  「進來吧,帶你參觀你以後的新家。」他一手拉起她的行李箱,一手攬她進家門,內心有說不出的滿足感。

  此刻,他不想再為難折磨自己,就自私一點……霸佔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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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元培誠然如他自己所言,是個花心大蘿蔔;倪安蘿才搬過去和他同住一個月,已經見過他「八位前女友」,個個嬌艷如花,個性直率大方,卻也因此意外地,多了八個相約喝咖啡,一起逛街出遊的好朋友。

  重點是,蕭元培不管去哪裡都帶著倪安蘿,他說自己花心,卻沒給自己花心的機會。

  他的夜生活豐富精彩,交遊廣闊,交際應酬的飯局也不少,但無論是上酒店、開PARTY、打麻將、去舞廳、談生意,有他出現的地方,身邊一定有位溫婉柔順的女人陪著,那個女人就是倪安蘿。

  他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麻將照玩,甚至連與美女調情的輕佻行徑也沒收斂過,不過,他只帶倪安蘿進門,也只帶她一個人離開,介紹她給朋友認識的說辭永遠都是——「我這輩子唯一認栽的女人。」

  有時,他也去聽她說故事給小朋友聽,坐在教室的最後排,聽她乾淨輕柔的嗓音說話,聽得比任何一位小朋友都專心、都入迷。

  他還陪她參與老人送餐的志工服務,自詡是最不陽光、最缺乏熱誠的混水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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