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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黎雨佩偏頭想想。有那麼久嗎?原來他們已經分開兩個多月……如果兩個多月可以在彈指間便不知不覺溜走,那麼三年、三十年也不會難熬吧?

  也許,她不認為他們會再見面,心底不抱期待,自然就不會辛苦期待,時間當然過得比較快。恍然大悟……原來重點在於不抱期待,不期待,不會痛苦,就不會難捱。

  見她一臉茫然,杜煜權愛憐地搖搖頭,手揉揉她的頭髮。她的頭髮剪短之後,看起來年紀更小了。「你這麼粗心大意,怎麼當人家媽媽?」

  她觸電似的揮開他的手。她不要再被哄了,謊話,一次就夠。「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孩子是我的,怎麼會和我無關?」他直覺反應。

  「你想來分一杯羹嗎?不行,我買了你六個月,就算有附加產品,也與你沒關係。」她拗了。她當然生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她是百貨公司嗎?不消費也能吹冷氣。

  「我把錢還給你。」他都忘記自己把那些錢塞到哪裡去了。

  「我的錢很多。」

  「好,那輪到我來買你六年。」

  「我是非賣品。」

  姜非凡訝異。對阿權,她可以說這麼多的話?

  他視線輪流在兩人身上掃過。他不得不承認,她在乎阿權比在乎自己更多,至少,他們一起進病房,她到現在還沒發現他的存在,看來阿權在雨佩心底,是有份量的吧?!

  聳聳肩,他將汪薦何拉出門外。

  瞧他們都沒注意到房裡少了兩個人,還是一句一句對話著。

  「不賣也行,我大可以綁架你。」

  「這可是有法治的民主社會。」黎雨佩漲紅了臉。

  「我不介意提高台北的犯罪率。」

  「你想都不要想,我要花大錢聘保鏢。」

  「我可以馬上綁人、消失,一氣呵成,不必等到你請完保鏢才行動。」

  「杜煜權你、你、你……」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

  「我怎樣?我很好,離開美國之後,我回台灣投入新工作,賺進大把的新台幣,不像某人那麼沒用,不說話、不理人,把自己隔離在封閉世界,你可以想我,但是不必想得這麼徹底。」

  杜煜權痞痞笑開。和人談判,他是高手,至於耍無賴,有阿揚在身邊對他進行多年訓練,還怕會輸人?

  「我沒有想你!」她矢口否認。

  「不想我,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骷髏頭?」

  「我、我……你說我懷孕了,孕吐當然人會瘦。」

  「你不知道自己懷孕,吐成這樣還不看醫生,心裡在想什麼?哦哦,還是你想殉情,追隨阿浪而去?」他可惡的笑兩聲。

  「我沒有!」

  「你有,你想我想得不分日夜,想得吃不下睡不著,想過去那六個月裡所有的美好,你、想、我。」他靠近她,語調越說越邪惡。

  「我想你做什麼?一個用假名背著未婚妻大玩愛情遊戲的男人。」

  「哦哦,你在嫉妒。」他笑得滿臉奸詐。

  她被他堵得說不出話,火大、乾脆拉起棉被蓋住頭,把自己埋進黑暗間。她不在意他、不氣他,不要讓幾句話又激亂了心情,說好了,不期待,她再也再也不要期待他。

  棉被外,杜煜權沒有因為勝利而微笑,相反地,他皺起兩道眉毛。她不願意和他建立關係,是因為她還介意那個江湖術士的話?為什麼固執成那樣?

  薦何說她心底有結,原來這個結是那個江湖術士和他聯手製造的。

  「明天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不要,她不要和他回家,她很有經驗,當第三者下場會很淒慘,她才不要插入他和她的未婚妻中間。

  「如果你住不慣我那裡,我搬到你家,我不介意遷就你。」他說得理所當然。

  他有沒有說錯?誰要他遷就,她和他的交集已然過去,他們之間沒道理再出現續集。

  「我等一下打電話給非凡,從現在起,你由我接手。」

  「接手」兩字像轟天雷連番打過,讓黎雨佩平靜的心載入亂碼,她還來不及想要怎麼對付,就讓他開疆拓土,一口氣打下半壁江山。

  二零零八年九月二十八日

  溫柔阿浪被強勢阿權取代了!

  杜煜權很惡霸,但所有人都站在他那邊,不管是非凡哥哥、晨希嫂嫂、汪大哥或管家、廚娘與司機,只要他出現,他們都會有志一同讓出空間,讓他們去……培養感情?

  見鬼了,他們哪有感情要培養!他們明明是金錢交易、是銀貨兩訖,但杜煜權就是有本事,弄得好像她是亂髮大小姐脾氣、無故離家的講不聽老婆。他們真的、真的沒有這麼熟好不好,她知道他的真名甚至才半個月。

  她從汪大哥那裡聽到所有的事情始末,知道小昀是真的、阿揚是真的,他嘴裡說過的每個故事都是真的,除了「阿浪」這個名字以為。

  非凡哥哥要她懂得體諒,杜煜權的身份不容許隨便洩露,一個主事的大老闆放下公司去流浪,對公司名聲和股價多少有影響。

  體諒好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她好複雜的痛苦,她體諒他的不得已,誰來體諒她的心酸?那個時候,她是真的真的想過到另一個世界找他啊。

  不過,杜煜權盡全力在彌補,她很清楚。

  除了上班時間,他都待在她的房間裡,找她聊天,不管她理不理人,他給她買了一大堆育嬰書,還說孩子千萬不要交給保姆養,一定要自己帶。再然後,說一大堆自己童年時期,母親不在身邊時受的委屈。

  她明明動容了,還是裝出滿臉冷淡說:「孩子是我的,我要交給誰養關你什麼事?」

  她以為自己這麼說可以把他惹火,但他總是笑笑,溺愛地把她抱進懷裡,只當她是孕婦情緒不穩定,頂多說一句,「沒關係,你高興就好,母親脾氣不好,對孩子很傷。」

  她房裡的沙發雖然又大又軟,但是怎麼樣也比不上床鋪舒服,管家建議過好幾次,要他搬到隔壁房間睡,可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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