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他走到姚采茵身後。
「毛毛蟲。」她笑著抬頭。「你看。」她拿樹枝挑起一隻綠色肥大的毛毛蟲。
「是不是很可愛?」
「完全看不出來。」他覺得毛毛蟲給人詭異的感覺。
「你會怕啊?」她驚訝地問。
「我不怕,可是我看不出哪裡可愛。」他搖頭。「我爸要你過去,你們到底每天在聊什麼?我爸很嚴肅很無聊……」
「會嗎?我覺得還好啊。」她將毛毛蟲放回地上,起身拍拍手。「他跟我講很多你的秘密。」
「才怪,他根本很少在家,瞭解我什麼?」他一個字也不信。
「你對你爸很不諒解。」她瞄他一眼。
「沒什麼諒不諒解的,我們沒有深仇大恨,但也不會有什麼父慈子孝的畫面。」他務實地說。
她笑了起來。「我很難想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畫面。」
「知道就好。」
在墓前站定後,姚采茵恭敬地合十上香。
「伯母你好,我是采茵,阿凱的女朋友,以後他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吧!伯父呢,身體健康,就是孤僻了一點,不過也不難相處,我會幫你留意不讓他變成孤單老人,大哥呢……因為我跟他不熟,所以等以後熟了再來跟你報告他的狀況,他目前看起來不錯,就是眉頭的皺紋比較深,我會介紹他擦膠原蛋白的,就這樣了,伯母,下次再跟你聊。」
一轉頭,三個男人訝異地看著她,她也驚訝。「我說太大聲了嗎?我是擔心她聽不清楚。」
「好了。」
赤蛇忍笑地示意她閉嘴,她心情低落的時候讓人擔心,心情好的時候又太調皮,讓人哭笑不得。
三個男人表情複雜地收了東西,回程途中,姚采茵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一會兒纏著老爸,一會兒纏著大哥問東問西,搞得三個男人有時好笑有時又尷尬不已。
「對了,伯父,聽說阿凱的跑車放在家裡車庫?」姚采茵發問。
「對。」
「你想幹嘛?」赤蛇警戒地看著她。
「你如果想開可以開出去。」侯秉易突然說道。
「真的嗎?」姚采茵整張臉都亮了。
「不行!」赤蛇立刻拒絕。
「為什麼不行,那車我也有出錢。」侯秉易冷冷地說。
「我又不是沒在還你錢。」赤蛇火道。
「為了一輛車有什麼好吵的?」侯武倫沉下臉。「采茵,沒關係,你就開出去,車子本來就是要拿來開的,放在那裡生灰塵也是浪費。」
「謝謝伯父。」姚采茵大叫。
「那是我的車。」赤蛇暴躁地說。
「我會很小心的。」她興高采烈地說。
「你不行……」
「抗議無效,三票對一票。」她歡呼。
侯武倫與侯秉易扯了下嘴角,難得露出了笑容。
這真的是一個惡夢,赤蛇坐在駕駛座旁,容忍地看著姚采茵喜孜孜地東摸摸西摸摸。
「這是575M Maranello對吧!」她輕輕地撫摸方向盤,喜歡車內現代化的設計,很有質感。
「嗯。」他還是一臉戒備。
「我的老師皮耶也有一輛。」她撫過儀表板,以及法拉利的標章。「我曾經在英國開過這輛車。」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想要你開我的車。」他交叉手臂在胸前,一副想吵架的樣子。
「我的開車技術很好的。」她保證。
「我前女友也這樣說過,十分鐘後她在巷口跟人擦撞,板金凹了一塊。」他面無表情地說。
她瑟縮了下,同情道:「不會是這輛吧?」
「當然不可能。」他一副要殺人的表情。「我借她的是跟朋友家的二手車。」
她笑了,好奇地問:「你們有吵架嗎?」
他點頭。「她說我對她太凶,愛車子勝過愛她,我必須先跟你說,起床氣跟愛車我是沒辦法為任何人改變,所以……」
「我知道。」她笑瞇瞇地趴在他身上。「我的魔術道具也不喜歡人家碰,所以我完全可以瞭解,你現在的樣子好好笑,好像快要心臟病發。」
他沒好氣說:「你如果真的開這輛車出去,我可能立刻就死在車子裡。」
她笑了。「好吧,那我不開……」
「真的?」他眼睛一亮。
「那我們在這裡吃炸雞野餐。」
「不行。」他驚恐地說。「這都是真皮,會吸味道,還會弄髒車子。」
她忍不住笑,故意道:「那我們來車震?」
「你瘋了!」他不可思議地吼道。
她大笑的聲音讓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他露出無奈的表情。
「你好好笑,神經兮兮的。」她親他一下。「如果我說,我可以把你的車變不見,你相信嗎?」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又拉下臉。
「又生氣了?」
明知他在逗他,但一關乎車子他就是會上鉤,想想自己也覺得有些窩囊。
「好了,下車……」
「不要。」她拒絕。「我還想坐一會兒。」
他無奈只能奉陪,她高興滴按下廣播,聽著音樂哼著歌曲,見她怡然自得的模樣,他也勾起嘴角,看來他應該不用擔心她了。
「我一直有個疑問。」
「什麼?」她的身體隨著音樂扭來扭去。
「你說你看到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你的真命天子?」
「對。」
「直覺。」
「對。」她點頭。
「什麼樣的感覺,是心跳加速還是起雞皮疙瘩?」他追問,對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他完全不瞭解。
「都有。」
她勾住他的脖子。「不過我先認出來的是你的頭髮。」
「頭髮?」他想起她拉過他的頭髮。
「我說了你不要又覺得我迷信。」
他點頭。
她熱切地解釋:「住在小芷那兒的時候,我常作夢,夢到小芷掉到海裡,我想救她,可是每次都被她一起拉進海裡,喘不過氣倆,這時海裡會出現一隻獅子把我叼回岸上,那隻獅子的鬃毛是紅棕色的。」
他揚眉。「就這樣,因為獅子的毛是紅棕色的,所以你看到我的頭髮就想到那隻獅子。」
她點頭。「你不信對不對?」
「我不是不信,只是覺得因為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