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蜜忍著笑問:「你怎麼知道他是你的真命天子?」
赤蛇走了開去,對這種怪力亂神的話實在沒興趣,姚采茵一看就是個騙子加神棍,而且還是很高明的騙子,如果不是知道姜淮蜜在探姚采茵的底,他立刻就打斷這種沒營養的話。
「說來沒什麼……我可以先穿個衣服嗎?有點冷。」姚采茵說道。
「當然。」姜淮蜜點點頭。
她一進房,姜淮蜜與赤蛇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房間的擺設與物品,出於職業習慣,一進入陌生的地方會先觀察四周。
這時赤蛇發現姚采茵下午側背的大包包就放在沙發上,他立刻邁步往前。
客廳大約八坪左右,由兩個部分組成,沙發、電視、書櫃在進門後左側,右邊則是和室,約三坪大小,裡頭陳設最明顯的便是蠟燭——大大小小、各種顏色、各種形狀都有,中間有個矮桌,桌上鋪了塊黑布,四個角各放了根水晶柱,及各式水晶。
角落有個玻璃櫃,櫃子裡放著十幾副塔羅牌,以及一些神秘學書籍,當然還有各式各樣的水晶球及水晶。
姜淮蜜一邊觀看,一邊說道:「她長得還不錯,你要不要乾脆就跟她……」
「別扯了。」赤蛇打斷她的話。「我找你來可不是來消遣我的。」他翻了大包包,卻沒發現自己的皮夾。
會帶學姐來是因為他一個「男」警員跟一個可能是犯人的「女」嫌疑犯待在同一個屋子裡並不妥,幾年前他好心幫忙一個身世可憐的女人,希望她能遠離毒癮男友,而且自己也能戒毒重新開始。
當時帶他的老警察告訴他不要插手夫妻打架、情侶吵架這種事,雖然你一時同情,但最後女人通常都會回到動手揍她的男人身邊,你為這個女人可憐、不值,但這就是人生,每個人選擇了自己的命運,誰也幫不了誰。
他沒有聽勸,還是幫了,將那女人從酒店拉出來,不再陪酒賺錢給男友,這中間的過程雖然毒販的女人滿懷感激,可她最後因為某些原因還是回到毒癮男友身邊,回到酒店重操舊業,這就算了,竟還誣告他涉嫌強暴她,從此以後他對這種事就特別小心,不想再惹無謂的麻煩。
他煩悶的讓姜淮蜜微笑。
「我可不保證能拿回你的皮夾,畢竟你沒證據證明是她拿的,更何況她的皮包在你手上,對你反而不利,她硬要說是你偷的,你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她學過魔術……」
「那又怎麼樣?」姜淮蜜在靠牆的櫃子前瀏覽書籍。「你可以懷疑她拿的,事實上是她掉的包應該沒錯,問題是你又沒當場看到,你自己是當警察的,不會不曉得空口說白話是沒用的……」
「這我知道,我是擔心她濫用我的證件。」錢包裡的錢她拿去就算了,信用卡他也能申請換卡或停用,這都是小事,重點是裡頭有他的身份證件,雖然也能申請報廢,但他的資料已經外洩,他不知道她會利用他的證件耍什麼花招。
「我想應該不至於,她其實可以做得更神不知鬼不覺,但她還故意換上她的皮包……」
「她只是想引我來找她。」他將手伸進一隻陶瓷大花瓶,卻沒撈到什麼。
「對,但目的是什麼?」她皺眉沉思。「我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但想不通。」
「大概是想從我這裡撈點好處吧。」他撇了下嘴角,抽回手一邊往房門口瞄。
「阿凱,從女人那裡學到教訓,是用來警惕自己,不是讓你變得憤世嫉俗。」
她語重心長地說,被人誣告以後阿凱就變得疑神疑鬼的。
「我沒有憤世嫉俗……」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姚采茵已換上一襲酒紅色的睡袍走出房間。
「我本來應該穿得更正式一點,不過我實在是有點累了。」她打了個呵欠。「所以就穿得隨性一點,希望你們不介意。」
再怎麼隨性也比剛才的浴巾正式,赤蛇忍著這話沒說出來,看著她手上還拿了一顆水晶球,只覺得滑稽。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會請水晶球告訴我你的皮夾現在在哪裡。」她走到客廳隔出的和室。「對了,進來這個神聖的空間要脫鞋。」
姜淮蜜忍住笑,說道:「當然。」
赤蛇拉了張椅子坐在和室外,盯著姚采茵。「我想我這個充滿罪惡的人就不進去什麼神聖空間了,我怕身體會撐不住而腐蝕。」
姜淮蜜差點笑出聲。
姚采茵跪坐在坐墊上,小心翼翼的將水晶球放在黑絨布上,小聲道:「請原諒他的無禮,他只是一個外表成熟,但靈魂還停留在猿人時代的可憐人類。」
這次姜淮蜜沒忍住笑聲,她脫下皮鞋,規矩地在坐墊上安坐。
姚采茵拿起噴火槍,將四周的蠟燭點燃,一邊說道:「阿凱,麻煩你幫我把客廳的日光燈關掉,開關在你右手邊的牆上。」
赤蛇起身關掉電燈,室內頓時閃現神秘的幽微,燭火晃啊晃的,頗有催眠的效果。
「還有,可不可以給我你身上配戴的東西,我需要感受去感應你的能量,不管是手錶、鑰匙圈、項鏈、戒指都可以。」姚采茵又道。
「不會假裝變不見吧!」赤蛇拿下手錶丟給她,他一點都不相信她會感應到什麼,他只想揭穿她的把戲。
「把它變不見太小兒科了。」她笑笑地說。「對了,如果你手上的是我的皮包,請把它放在書櫃上吧,我就不追究我的皮包為什麼會在你手上了。」
赤蛇不想浪費時間跟她爭論這點,順手將皮包擺至書架上。
「好了,接下來請以尊敬的態度進行。」她點上線香。「對了,這是西藏線香,有高山的花香味,可以放鬆人的精神,不過並不會讓人暈眩或是神智不清,你們要檢查一下嗎?可不要到時候又賴我弄了什麼迷魂香之類的。」
姜淮蜜聞了下味道,微笑道:「我相信姚小姐不會這麼愚蠢在我們面前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