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晟軒望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看著寧靖,總覺得她越來越顯眼。
她變得非常惹人注目,並不是指胎記的緣故,而是一舉手一投足,無論在什麼場合,總是一回首就能輕易找到她。
「先坐一下,你喝太猛不能下去游泳。」他溫柔的出聲,將她往一邊的躺椅帶。
而其它閒雜人等,早就通通跑到SPA水療區去,就怕不小心當了電燈泡。
寧靖有點不自在,雖然不是第一次跟卓晟軒單獨相處,但是她心裡暗暗懷抱著喜歡他的心情,讓自己變得手足無措。
「明天的行程是什麼?」他悠然的說著。
「喔,明天上午要跟金董事長開會,然後倒是沒什麼特殊行程……」原本應該只是過來開完會就走的,但是因為與上海的合約順利簽定,所以卓晟軒才帶大家來場三天兩夜的旅行。
「你想去哪裡玩?」
「嗄?我?」寧靖有些受寵若驚,「我沒有啊,我想就在這裡做做SPA,然後去按摩休息一下,好不容易有機會放鬆,我不想到處走啦!」
她說得很心虛,但是不這樣說服自己是不行的!就算在國內,她也沒膽子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現在是夏天,她也不能圍巾口罩的遮遮掩掩,這樣的她能去哪兒?
其實轉個念頭,待在飯店好好休息也很輕鬆啊!
「太平山夜景?碼頭煙火?」卓晟軒不動聲色的開始描述著香港的夜色,「煙火連續施放將近半個小時,燦爛的花火搭配著後頭的霓虹燈,還有氣勢萬千的音樂……你不知道街上有多熱鬧,很多特別的小吃非吃不可……」
哎!寧靖蹙了蹙眉,她真想把耳朵摀住,老闆說那麼多做什麼?這豈不是在誘惑她嗎?問題是她頂著這張臉怎麼玩?看著別人指指點點,或是對著她尖叫,一點兒玩興都不會有了!
「你是故意的吧?」她嘟起了嘴,「明知道我不能也不該出去,還硬說那些誘惑我!」
「想去嗎?」卓晟軒湊近了她,不懷好意的笑著,「想去了吧?」
「我不能!」她認真以對,「老闆,你不可能把香港碼頭或是太平山包下來吧?」
卓晟軒凝視著她,下意識的撫過她那黑色的右臉龐。
這親暱的舉動讓寧靖倒抽一口氣,可是卓晟軒卻完全不以為意,彷彿那是再自然也不過的動作。
「你等著瞧吧!」他笑得自信滿滿,「說不定我能把整個香港都包下來讓你玩。」
寧靖的心,就快要跳出來了。
卜通卜通,聲音大到恐怕連卓晟軒都聽得見。為了一個人心動如此,她已經拚命克制了,為什麼他還是要對她這麼的好?
她想說服自己,卓晟軒是個一視同仁的人,今天他會這樣對她,換做是游薇,他也一樣會如此設想周到。
可是,連她都感受得到,她似乎跟其它人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是人的關係?還是這醜陋胎記的關係呢?
「老闆……」她幽幽開口,「請不要給我過多的期待。」
卓晟軒狐疑的瞅著他。
「或許我是個堅強的女人,但不代表我禁得起一再的失落或受傷。」她昂首,用一種堪稱楚楚可憐的姿態望著他,「過多的期待,我只會更難受而已。」
卓晟軒很難集中精神,因為他突然覺得寧靖如此的我見猶憐,讓他興起了想擁住她……甚至吻上那只紅唇的衝動。
他緊握飽拳,不懂得這穿透四肢百骸的感覺是什麼。
「我絕不會讓你失落。」他的聲音從緊縮的喉間逸出,寧靖不懂,她值得所有特殊的事物。
寧靖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她的血液彷彿變得很熱,而且她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好近好近。
近到好像差一點點,卓晟軒就可以吻上……或是她只要再抬高點,就能夠擄獲那動人的唇了。
不行!寧靖忽然閉上雙眼,她不可以跨過那條界線!
猛然向後退了一大格,她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我、我去找游薇玩了!」
她神色慌張的根本不敢直視他,轉過身加快腳步往水療區去!
天!寧靖,你在想什麼!怎麼能對卓晟軒有非份之想呢!
想想你自己這一輩子都離不開的詛咒,就算你再愛一個人,世界上也不會有人愛你的!
只有那個手臂上有著蝶形胎記的男人,才能救她離開這惡毒的詛咒。
她不奢望,她早打定主意就這麼度過一生,但是前提是不能夠擁有任何愛情,因為世界上不會有人愛她。
若她執意去愛,恐怕只會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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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靖窩在飯店裡睡到自然醒,因為前一晚玩得太瘋,酒又喝一堆,加上今天早上的會議她不必參加,所以便放肆大膽的睡。
等她睡起來時,房間已經空無一人,游薇早陪著老闆去跟香港的金董事開會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拉開厚重的窗簾。
頂樓的總統套房有三間房間,她跟游薇還有卓晟軒住同一間,一人一間大房間,睡得非常舒適,其它特助們被安排到隔壁房,但中間只隔一道門就可以過來。
她穿著睡衣走出去,十點多了,果然大家都出去了,她應該可以再倒頭睡一輪吧?
抓抓頭要窩回房間,卻發現客廳桌上放了張紙條──十一點半,準時出發。
出發?出發去哪兒?寧靖腦中開始查詢無形的行事歷,下午明明就沒有行程,要去哪裡呢?
不會吧……她有點遲疑,卓晟軒昨晚該不會是認真的,他真的要帶她出門?
思及此,寧靖反而有點慌亂,她不想要出去讓人觀看,也不想連在異國都被嘲弄……可是,她撫上心口,這為了卓晟軒而跳動的心,卻雀躍著想要跟他出去。
她也不想在大家同樂時一個人窩在房間裡,她也想要跟大家一塊兒玩……甚至站在卓晟軒身邊,享受著逛街的樂趣。
寧靖旋過腳跟,她還是開始迅速梳洗,換上一件簡單的T恤與牛仔褲,然後絞盡腦汁的思考該怎麼把臉給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