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謝謝你。謝謝。」剛才罵他罵得痛快,現在可尷尬了。
「不必謝。反正我們沒交情,我做什麼你都不痛不瘁,當然你也不感動,說謝謝只是客套。」
要來算剛才的帳就是了,元可昀很糗。「好啦,剛才我太凶了,對不起。真的很謝謝你。雜誌回收的費用,我幫你分攤一些……」
「不必了,費用我能負擔,不過,你欠我一頓飯,還有之前,我也欠你一頓。」
「你什麼時候欠我?」
「相親那天,你搶了帳單去付帳,一般應該是男方買單,所以我欠你。」
「拜託,那又不算什麼。」她好笑。「不然和我欠你的這頓一起算,互相抵銷,誰也不欠誰,可以了吧?」
「不行,這不划算,你欠我的這頓明顯比較大。」
「真會計較,可是那天我有特別演出,這兩頓的份量應該差不多。」
還好意思提她的「特別演出」啊?喻以鈞低笑。「好,吃飯的事以後再約,我很想繼續跟你聊,但是我得去接兒子了。」
「嗯,去吧,好爸爸。」
「掰。會想我嗎?」
她酷酷地道:「當然不會。」
喻以鈞笑著,掛斷了。
笑聲切斷的瞬間,她突然覺得好安靜,煩惱了一早上的事瞬間消失,整個人鬆懈了,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心裡少了煩惱……卻多了一個,一個叫喻以鈞的男人。
她搞不懂他,相親時,他行止端正,像個成熟正派的男人,但雜誌上描述的他卻像是另一個人。剛才,他講他如何處理此次風波,淡淡地描述,不邀功,也沒乘機要脅……他教她迷惑,她搞不懂他,但她想,他是個好人。
也可能因為他幫了她大忙,心就有點偏向他了,容易感動是她的最大弱點,她要是年輕幾歲,也許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就傻傻愛上他了。
但她是三十歲的元可昀,考慮得更多,她不單單想談戀愛,畢竟年輕時戀愛也談夠了,她想結婚,和喜歡的男人廝守一生,但不要小孩。他不是她的理想對象,她最好別再亂想了。
他怎會那麼早婚呢?兒子都上小學了,算起來他二十五歲就當了父親……他應該是個好爸爸,可是在外風流韻事不斷,卻不算是個好男人,太矛盾了,她很難把兩種面貌的他拼湊在一起。
她望著窗外,陽光燦亮,高大樹木站在窗外,綠葉油亮得好精神。起風了,樹葉拂著窗玻璃,慵懶的沙沙聲,像她的迷惑,在午後慢慢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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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盟」辦公室裡,喻以鈞才掛了電話,沐亞杉便開口了。
「我以為你說和副教授彼此不適合,不會繼續交往。」他剛看完娛樂新聞的報導,臉色罕見地沉下來。
「我是說過,而且我後來也沒跟她約會啊。」
「那你現在做這些事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突然想做好事,不行嗎?」
「幾時你對女人付出都不要求回報的?我沒見過你對不跟你上床的女人這麼慇勤。」
喻以鈞很習慣好友的毒舌,現在卻有點不悅。「你又知道了?我跟每個女人怎樣的時候,你都在旁邊看到了嗎?」
「好,就算你有佛心,但你出來混多久了,不知道不要誤導人家的道理嗎?如果對人家沒意思,就少去招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竟然要回收雜誌,動作這麼大,實在很難說服沐亞杉,好友沒有存著別樣心思。
「我不是第一天出來混,元副教授也不是無知少女,你擔心太多了。」
「我是在阻止你造孽,你自己想清楚吧!」
「我想得很清楚。」喻以鈞繃著臉,拉開抽屜找出車鑰匙。「我去接佑佑,一小時回來。」
他搭電梯來到停車場,開車上路。兒子這兩天感冒發燒,吵著要母親陪,他一早送兒子到前妻那邊,說好這時候去接他回來。
想到好友冷睇他的眼光,他有點惱火,因為……好友說對了,他是有過卑鄙的念頭。
相親不成,他失望,因為挺喜歡她的,該怎麼辦?骨子裡的惡魔蠢動,對他耳語:還是可以交往看看,又何妨?誰說交往一定要有結果?男歡女愛,遊戲一場也沒錯,反正他一向就是這樣跟女人相處的。
他知道怎樣讓女人感動,讓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她和他交往過的女人不大一樣,但也沒那麼不一樣,他有的是辦法引誘她,剛才她看完新聞時,就是絕佳時機,他本可以在那時撒網,卻沒有——聽她又驚又喜,有點彆扭地道謝,他麻痺的良心居然出現了,責備自己的卑鄙,又因她的歡喜而高興。
沒有親吻和擁抱,只是聽到她低迷的口吻恢復原本的爽朗朝氣,他竟感覺到滿足。
他下顎抽緊,握緊方向盤。這樣太危險,雙方都為彼此付出,獲得滿足感,這才是正常,一個女人什麼也不做,就令他快樂,他只遇到過一個——當時他太年輕,瘋狂地投入愛情,篤信她是他此生唯一伴侶,最後證明,他只是個狂熱的傻瓜。
而元可昀……他要不得到她,要不就徹底遠離她。
第3章(2)
他駕車抵達前妻經營的義式餐廳。剛過營業時間,他踏進店裡,看見前妻和兒子坐在窗邊。
他的前妻楊柔倩,熱衷名牌與時尚,對兒子的關注比不上一隻修整精美的指甲,若不是兒子吵著要來,他不會將兒子送到她身邊。她不喜歡帶孩子,幾乎總有借口推托,他不想讓兒子一再面對母親冷漠的拒絕。
但此刻,這個不盡責的母親,居然很希罕地陪兒子在做功課。
他走到她背後。「天要下紅雨了,你竟然會教佑佑寫作業。」
楊柔倩聞聲回頭,嫣然一笑。「我今天比較閒,就陪他一下。」和喻以鈞同年的她有一頭柔媚鬈發,容顏秀麗,白色香奈兒套裝將她身材修飾得玲瓏有致,風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