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管三國第一個念頭就覺得不可能。
特別是金平悲憤交加的指控他們的兄弟霍西遊是怎麼狼子野心,為了拐走他家可愛的小兔妹妹又是怎樣的心計毒辣,最後還使出小人步數,利用金平的弱點,成功挾持走了怎生百般無助的小兔妹妹,然後又是如何如此的歹毒形容語句下接一百零八句。
拜託!
現在說的是霍西遊,是他們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兄弟霍西遊耶!
打小互相認識也二十多個年頭了,兄弟們除了年少時習藝而各自東西,其餘時間皆玩在一塊、廝混在一塊兒的,別人不瞭解就算了,但他們自家兄弟,還會不瞭解彼此嗎?
西遊這人,除了所學的醫學強項,對以外的事務確實是較沒耐性一些,脾氣似乎也不是頂好。
雖然模樣生得極好,可惜卻不是個常笑的人,加上說話的語氣內容往往不是很好聽,就外人來看,似乎真是個不好親近的人,但實際上只要相熟一些就曉得,被美喻為桐城四少的他們四個兄弟裡,最心軟重情的人就是他。
這樣的一個人,管三國不管是怎麼想,都不信金平口中說的萬惡罪人會是他們那個兄弟霍西遊。
而且只要再想想金平對小兔妹妹不正常的寵溺與關愛,對於那些駭人聽聞的指控,管三國很自動自發的打了折再打了折,不是很想理會。
第4章(2)
兩邊都是自個兒的兄弟,所以這件挾持小兔妹妹的事件,他原本不打算做任何表態牽涉其中。
但小兔妹子確實是讓霍西遊給帶走了,而偏偏很不剛好的,金平把事情鬧大了,霍家人也知曉了兒子拐走人家閨女的事,再加上西遊家裡的老奶奶病重,霍老爹說恐怕時日無多,因此親自開了口,要他幫忙尋人。
到這地步,他能推辭嗎?
所以,動用所有關係、總算找出藏身之處後,他只得出馬了。
再然後……
他就在這裡了。
管三國很尷尬的僵站在竹屋外頭,因為屋裡頭飄出的詭異喘息聲而陷入進退不得的尷尬當中。
「好緊。」
「痛……」細細的呻吟,聽得壓抑聲低道:「西遊哥,不成的。」
「忍忍。」
「不行,好疼。」
「太緊了,得再適應會兒。」
「這不成的。」
……
管三國無言。
聽著屋裡頭斷續飄出的淫聲浪語,那張稚氣的娃娃臉直脹個通紅,生平頭一次,管三國對習武後過人的聽力感到難為情,怎麼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場面。
這、這……這也太尷尬了!
管三國面色青黃不定,而心裡更感意外的是,西遊跟小兔妹妹竟然真發展成那樣的關係?
唔……應該是那樣的關係沒錯吧?
畢竟沒聽到尖叫或是抗拒聲,這應該是情投意合下的男歡女愛無誤,但,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管三國不管怎麼回想,都不記得以前西遊是何時有特別搭理過小兔……莫非……他們一直就表面裝著沒干係,檯面下卻持續秘密進行他們的地下情?
還是………愛情真像暴風雨,來的時候讓人擋不住?
尷尬的場面讓管三國思緒混亂,最後,在「安靜的等屋裡辦完事」與「亂人好事的掃興鬼」當中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想想實在太尷尬,最後只能鼻子摸摸退到三丈外,決定等屋裡人先完事再說。
人倒楣時,真的是吃燒餅都會咬了舌頭,管三國才剛打定主意,這一退卻一腳踩上一截細枯枝,乾枯的枝節斷裂聲並不大,但足以驚動霍西遊這樣有點底子的練家子。
「誰?」
面對屋裡的詢問,管三國無奈回應:「是我。」
「三國?」
「三國哥哥?」
聽得大小不一的驚詫,管三國一臉尷尬,對著裡邊的人道歉:「抱歉打擾你們好事,我等等再來。」
「什麼好事?」霍西遊質疑。
管三國聽到疑問聲伴隨著移動,連忙在屋外制止:「西遊你現在跑出來不太好吧?」
竹製的門扉咿呀一聲的被拉開,管三國直覺避開目光不敢直視,就聽霍西遊問:「是哪裡不太好?」
這麼開放?兄弟在這種情況下袒「裎」相對?
「兄弟間不計較,你也顧慮一下小兔的想法。」管三國十分君子的繼續迴避目光。
「三國哥哥你在說什麼呀?」屋裡的金兔好奇的問。
聽得金兔的聲音,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原本就別過頭的管三國這會兒更是扭頭扭到快抽筋了,怎麼也不敢看向門的這一邊,就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畫面。
只見那張娃娃臉滿是尷尬之色,困窘的開了口:「我、我不是故意要選這時間來的,你們也曉得,這個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我其實……真的,我完全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管三國知曉自個兒有些語無倫次,只得斂了斂心神,重新再來一次。
「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再說話?」他要求。
世風日下,雖然管三國一直就知道自己很有親和力,但眼下這樣的親,實在不是他能承受的。
「你發什麼傻?」比起他的到訪,一連串讓人不明所以的對話,當下這無厘頭的請求更讓霍西遊感到莫名其妙,沒好氣的問:「誰沒穿衣服?」
真要他說這麼白嗎?
「難道是我嗎?」管三國沒好氣。
「不然會是我嗎?」霍西遊比他更沒好氣。
那種不耐煩的語氣,是管三國所熟悉的,每當霍西遊認定「答案就明擺著的」、「別鬧」的時候,他都會冒出這樣的語氣。
真的是誤會了嗎?
管三國有所懷疑,只得很小心,再小心的緩慢回過頭,在緊張又怕受傷害的心情中,看見了衣衫整齊的霍西遊。
「三國哥哥,到底怎了?」金兔對於他一連串沒頭沒腦的話,著實捉摸不到邊際。
順著發問,管三國朝屋裡望去,坐在竹桌前的金兔眼眶濕潤、兩頰紅撲撲的,額上微微泛著汗珠,右臂癱在桌面上,姿勢有些些的扭曲……但整體來說,衣著也是端莊完整,不像正在進行苟且之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