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風輕描淡寫地道:「有李大少在,再來百來人也是不夠看的。」
「李大少?」難道這個車伕大有來歷?
他哈哈一笑,湊過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這才道:「不過一個交易罷了。」
交易?
什麼樣的交易讓一個大少紆尊降貴來當馬伕?
沈小策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個凌雲風真的讓她看不透,他的身份似乎複雜得很。
當馬車緩緩啟動之時,她伸手掀開了車簾,這一次凌雲風沒有再阻攔她。
血腥味撲面而來,入目皆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死狀各異,遍地鮮血……
沈小策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手捂在嘴上,目露駭然。
車簾再次垂落,隔絕了外面慘烈的景象。
凌雲風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柔聲道:「你不殺他們,他們便會殺你,跟這幫強盜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小策,你何妨想想他們劫殺搶掠了多少過往商旅。」
沈小策默然。這個道理她自然懂得,但方纔那一幕太過衝擊,她會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幾時能到冀州?」她垂眸低問,將所有情緒掩起。
下一刻,她便被人撲倒在車廂柔軟的地毯上。
凌雲風的手描繪著她的眉眼,從她的臉上一點一點滑下,從微敞的領口探入,握住一隻雪峰,輕輕揉搓著。
沈小策原本變得蒼白的臉立時紅雲席捲,目光又羞又惱的瞪著他,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他貼近她的唇,迷人的鳳目微瞇,「就這麼急著離開我嗎?」
難道還會喜歡任你這麼褻玩不成?她用目光回答他。
他發出一聲魅惑的輕笑,手指微一用力,她的衣襟便大敞,無限春光盡洩。
鵝黃色抹胸上繡著傲然綻放的紅梅,鮮艷欲滴,胸口因她急促的喘息而劇烈起伏著,落入他眼中卻是分外的誘惑。
唰!抹胸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落在車廂一角。
沈小策大窘,欲伸手遮掩,無奈卻被死死壓住四肢,動彈不得,只能用目光怒視他。
凌雲風衝著她風華無限的一笑,隨即俯頭親吮。
及至他鬆口之時,沈小策臉紅得幾欲滴血,咬唇閉目,緊握雙手,連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耳畔傳入他因情慾而顯得低沉性感的聲音,雙手也被他強行打開與他十指相扣。「現在你還會認為是被狗咬了一口嗎?」
這個男人簡直——沈小策羞惱地轉過頭,卻不料櫻唇恰好刷過他溫潤的唇,兩人頓時四唇相疊在一起。
他的眼中滿溢笑意,手指收緊,貼著她的唇道:「原來你喜歡偷襲啊。」
沈小策瞬間感到無地自容。
低沉悅耳的笑聲在車內迴盪著,惹得她惱怒的掙扎。
「小策——」他的眸光驀地一沉,緊緊地壓著她,聲音更顯沙啞,「別鬧,我不想失控,現在就要了你。」
沈小策猛地不敢再動,女性的本能告知她,他不是在恫嚇她,抵在她雙腿之間的炙熱更讓她在懵懂中感到危險。
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有別於平時,粗嗄急促中透著絲絲壓抑的痛苦,相扣的十指握得她很痛,顯見他正極力扼制自己的某種衝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呼吸平順下來,整個人懶洋洋的壓在她身上。「現在還記得剛才看到的嗎?」
「不要替自己的獸行找借口。」她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險惡用心。安撫她的辦法有很多,卻絕不應該包含他剛剛對她所做的事。
凌雲風嬉笑道:「那現在讓我一逞獸慾如何?」
「休想!」
「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真是令人傷心啊。」
「還不起來?」沈小策終於忍不住咬牙。「你打算在我身上壽終正寢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聽到車外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凌雲風哈哈大笑,對於她能一語讓李大少摔落馬車不得不佩服,剛剛那句話果然太過強悍。
沈小策的臉再次熱透,對自己的失言後悔不已。
凌雲風笑得曖昧而煽情,湊在她耳邊輕語,「此種死法我求之不得。」
「凌——雲——風——」
「哈哈……」
半個月後,冀州。
一輛大馬車緩緩由城門馳入,最終停在府衙前。
馬車停穩之後,從車上跳下一個白衣男子,俊美無暇的他一露面便引得往來行人紛紛側目。
隨即一名丫鬟下了馬車,掀起車簾,扶著一位同樣著月白色衣裳的少女下車。
那少女輕輕裊裊,清淡若水,雅致如蓮,立於男子身側便如映月之水,輕柔綿密又相得益彰。
丫鬟逕自前去與門前衙差講話,而後衙差入內,須臾一名師爺疾步而出。
看到白衣少女後向她請安問好,又將一隻銀袋交付,然後回轉衙內。
沈小策站在冀州府衙前,有些失落地看著手裡的青布銀袋,耳畔還迴響著師爺的話——
「沈大人已官復原職回京述職了,相爺囑咐小人告知小姐,往京城尋他即可。」
竟然又錯過了!
三年來,她追尋著父親的腳步而行,自然清楚他的官位一降再降,今天卻被告知爹再次為相,心中一時感慨萬千。
一隻手扶上她的肩,溫潤的男子聲音響在耳側,「既然伯父已經復職回京,我們也走吧。」
沈小策默然無語。
「怎麼了,小策?」
沈小策回身朝來路看去。三年了,最後竟仍要回到京城去,這三年來就彷彿是上天給他們父女開了一個玩笑。
想當年,她從家鄉到京城尋父,結果她一路追尋,如今一切又回到原點……一時間,她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小姐——」小紅也忍不住出聲了。小姐的神情不太對。
沈小策看了眼丫鬟,歎道:「小紅,你說,如果當年我們沒有追著我爹出京,是不是現在就不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了?」
小紅無語。
凌雲風卻笑了,「小策,你的想法總是與別人不同。」
沈小策拿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轉身面對他。
他揚眉,靜待她說話。
她淡淡一笑,道:「我記得當日在沙坪鎮,凌兄曾說有事要到冀州,故而我們便一路同來,如今,小策要往京城尋父去了,我們便在此分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