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我坐這裡不合適吧?她的目光傳達著這樣的訊息。
他捏捏她如今變得有些圓潤的下巴,輕笑道:「安心坐著,這裡最安全。」
沈小策明白了。這些日子一直有人針對他們,他來參加武林大會留她在客棧確實是不妥當。雖然現在的情形她覺得也不是很妥當,但畢竟他也是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她也不好說什麼。
凌雲風佳人在抱,心情很好,便摟著妻子,小聲地將現場的情況為她做個簡單的介紹。
台上坐著此次大會的評審,由四大派、三大幫,外加藥谷這種中立的門派充當。
沈小策不懂什麼三大幫、四大派,但是台上評審到齊之後,在座的除了凌雲風這個妖孽都是年過半百的人,明顯是跟德高望重掛鉤的。
而她的丈夫,品格操守估計都頗惹人非議,但又因他盯著藥谷谷主這個敏感的身份,所以就成了八大評審團中最惹人注目的一個,連帶的被他抱在懷裡的自己也成了萬眾矚目之人。
原來,武林大會也不是隨便開的,五年一屆,是為了推舉新的武林盟主以及重定江湖排行榜,無論黑道白道還是中間份子,總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沈小策對於江湖打鬥不感興趣,坐了一會便覺得有些提不起精神來,索性倚在丈夫懷中,閉目養神,後來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小策,醒醒。」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人喚醒。
「你不是要看五仙教教主,她上來了。」
沈小策腦袋被人扳正,有些茫然地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跟先前那些美艷少女打扮一樣的美人!
此刻那個大美人正雙眸噴火地看著她,不,是看著她身後的人。
一樣是美人,一樣在生氣,可是沈小策就是覺得眼前這個美人生氣也很美,但是藍靜雪就不一樣,感覺生氣的藍四小姐張牙舞爪的,很像潑婦。
沈小策看看美人,又看看丈夫,最後很虛心的請教,「那個,我是不是需要迴避一下?」
凌雲風笑咧了嘴,頓時引來一片抽氣聲。
五仙教的蘇鳳琴明眸一轉,嘴角也彎了起來。
「嫁給凌雲風這樣的妖孽,小妹妹,你的膽子很大嘛。」
沈小策被「小妹妹」三個字叫得怔住了。
凌雲風很適時地插言道:「蘇前輩已過知天命之年了。」
沈小策看到美人的眼睛瞇了起來,射出凌厲的寒芒。女人的年紀是忌諱,丈夫擺明就是故意的,那聲音足夠全場的人都聽到。
不過,她真的很驚奇,明明眼前這個美人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頂多年紀不過雙十芳華,竟然已過知天命之年,果然很神奇!
「小子,你再叫我一聲前輩試試!」蘇鳳琴怒了。
凌雲風立即從善如流,字正腔圓地又喊了聲,「前輩。」
沈小策跟著立即開口,「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著她。
一下被那麼多目光注視,她慌了下,但還是堅持把話說了出來,「那個,我還是站到旁邊得好,冤有頭債有主,誤傷總是不好的,蘇姐姐,你說是吧?」
蘇鳳琴頓時怒意全消,笑得像花一樣,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小妹妹,你實在很對姐姐的脾氣。」
沈小策陪著笑。
凌雲風不滿了,他抱緊了妻子,一臉哀怨地道:「娘子,夫妻不是應該同甘共苦的嗎?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棄為夫而去?」
她嚴肅的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道:「做人要量力而為,做男人要有擔當,我相信你既然敢闖禍,那麼勢必就有擺平後果的能力,否則你就是在找死。如果你一定要找死,做為人家的妻子,我還是尊重你的選擇的,真的。」
笑聲瞬間此起彼落,尤其是蘇鳳琴更是笑得花枝亂顫,欲罷不能。
果然惡人還得惡人磨。
凌雲風這樣惡性纍纍的小子就得這樣強悍的妻子才能降服得住!
蘇鳳琴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雙鳳眼像看寶貝一樣盯著凌雲風懷裡的沈小策。
凌雲風馬上收緊雙手,冷冰冰地道:「前輩不要打我家娘子的主意,她是我的。」
蘇鳳琴理都不理他,只管笑咪咪地對目標說:「小妹妹,要不要到姐姐教裡去作客?」
沈小策被腰間的手摟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只好婉拒道:「對不起啊姐姐,所謂嫁雞隨雞、嫁乞隨乞,我家相公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凌雲風滿意的露出笑容,朝著試圖誘拐他家娘子的不良人士微微挑釁地道:「前輩,不要挑撥別人夫妻的感情,會遭天打雷劈的。」
「見死不救按說也是會遭天打雷劈的,」蘇鳳琴不懷好意地瞄著他,「可是,你小子如今依然活蹦亂跳為禍江湖,證明這話是不可信的。」
沈小策忍不住想到關於藥谷的那些傳聞。果然,見死不救這種事對於藥谷是太過平常了,但凡他們不爽、不想,不救是理所當然的。而照小左的說詞,最近頻頻動作的人就是因為當年某人的見死不救導致人家夫妻陰陽相隔,所以人家一見他竟然幸福地娶妻了,才會忍無可忍派人來殺她……
江湖果然是個不講理的地方!
「不過,看在小妹妹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計較了。」
然後,沈小策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蘇鳳琴妖妖嬈嬈地跳下擂台,她忍不住扭頭看丈夫,一頭霧水地問:「你們不打了?」
「娘子,你就這麼希望為夫跟別人去拚命嗎?」
她急忙搖頭,重申,「我真是感覺奇怪。」
「那是因為蘇教主本身不正常。」
沈小策默然。
眾人亦默然,其實在他們眼中,藥谷與五仙教都是不正常的地方,那種地方出來的人非奸即邪,絕對也不正常。
不和諧的小插曲結束之後,比武繼續。
一直到回了客棧,沈小策依然有些暈暈的,感覺很不真實。
「雲風,你怎麼跟蘇姐姐結的仇?」
凌雲風將頭埋在妻子的胸前,哀怨地歎了口氣,「我當年也不過就是很誠實的叫了她一聲前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