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車就上車,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朱綠野先打開後車門,將一堆奢侈品甩入後座,這才一屁股窩進了駕駛座旁,接著挺不客氣的用力關上了門。
「車無罪。」霍迅只冷靜的提醒了她一句,就沉穩的把著駕駛盤將車開上了公路。
「你心疼啦?」她故意挑釁他,明知道霍迅是那種搭飛機,飛機都快失事爆炸了,他還能不皺一下眉頭的男人,但她就偏要和他唱反調,最好他被她惹毛了先回芝加哥去,那麼她至少可以有好一陣的耳根清靜。
「隨便你要怎麼說都好,你不回去以前,我也不會回去。」他看穿了她的心思,還硬是點破。
「你不要跟蹤我了好不好?你這樣讓我渾身都不對勁你知不知道?」她真氣他那副永遠都冷冷的、永遠都跟人家吵不起來的酷樣子,她就是喜歡有人跟她頂嘴,愈吵愈好,像……像齊放辰。
「信不信由你,我沒跟蹤你,碰巧而已。」連解釋都這麼節省。
「好吧!我相信你沒跟蹤我。」她一聳肩,顯然對這個話題很反感,「我勸你別白費工夫了,我說過要留下來就是要留下來,你把我爹地扛到我面前來也沒用,聽明白了嗎?沒——用哪!」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有責任要保護你。」他對她的齜牙咧嘴還是無動於衷。
「哈!未婚夫?」朱綠野抬高下巴,瞟著他,像在研究什麼世紀大怪物,「霍迅,你還敢跟我提「未婚夫」三個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在我爹地強迫你跟我訂婚的第二天就後悔得想出家了,而我爹地也答應你,等他這個無聊的月下老人幫我另外找到合意的對象時,一定讓我們解除婚約,讓你可以脫離苦海,你以為我整天待在研究室裡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嗎?我才不會上你的當!」「是誰告訴你的?井叔?」霍迅沒有理會她氣沖沖的樣子,反而微微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管是誰告訴我的,反正不會是你有那麼好心就對了!霍和尚!」她氣不過他的閒適,非要損損他不可。
真奇怪,她雖然不是很喜歡霍迅,但就是不服氣,她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可怕,霍迅居然會不想要她?而且還是在勉為其難的情況下,跟她訂了婚後又悔婚,這讓她的面子、裡子統統無地自容得什麼都來不及帶就跑到大西洋裡去餵鯊魚了,為了安慰自己,她甚至常常告訴自己,霍迅極有可能是個同性戀!
哦,可笑斃了!為了顧及尊嚴,她竟有那種荒謬念頭?
「我知道井叔一向疼你,沒想到他會瞞著冉叔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他牽動嘴角,無可不可的說。
「霍大條,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冷血啊?」才說完她就發現自己上當了,這霍迅……「喂!別得意,你好奸詐,整個黑門的人加起來也沒有你一半狡滑。」
「齊放辰受得了你的聒噪嗎?」他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來上這一句。
「他當然受得了,他……」她住了口,收起自己臉上那個綻開的笑容。
哦!老天,朱綠野,你怎麼會笨瓜得讓他戲弄第二次?她恨死那造孽的舌頭了。
「你真可惡耶!」她攏眉又瞪眼,「我真不敢相信你就是那個小時候常常帶我去找好玩的大哥哥。」
「彼此。」霍迅表情淡淡,卻是挖苦的意境居多。
朱綠野知道他所指為何,她曲線畢露外的這一身性感得不像話的新衣服確實也讓她不像當年那個流著兩管鼻涕,淨會纏著他的小娃娃了。
她斜視他,以手指輕掃過下顎,擺出諸葛孔明的架式準備跟他討價還價。
「霍迅,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放我一馬,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時候到了,我自然束手就縛如何?」霍迅難得的笑了。
「別把我講成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我們是文明人。」這丫頭真天才,有個江湖老爸,未必代表她這個道地的淑女,就必須以道上的語氣跟人溝通,看來她的稚氣未脫,還生嫩得很。
「好啦!都依你,什麼人都行,只要你現在掏出點同情心,我兒子將來就叫定你乾爸爸,合算吧!這便宜夠大碗了哦!別想再推搪我。」她威脅的、諂媚的意味都有,末了還丟給他一個自以為媚入骨髓、能夠勾引男人失魂的笑容。
「綠野,你臉部抽筋的樣子很難看。」霍迅不忍卒睹她那個表情。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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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親熱!非常親熱!放辰就算視力再差也看得出來那兩個人關係還有待商榷。
說情人嘛,不像,說不是情人嘛,又有點像……該死的!看看她,像話嗎?衣料子那麼薄,貼身,還露肚臍眼哩!他剛剛真該搬條棉被下來的,以免她丟人現眼。
這小東西在家裡妨害風化也就算了,居然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與男人拉拉扯扯,她那條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短裙,在拉扯之間都已快升到臀緣了,而那男人竟還在跟她囉唆?受不了了!他非過去把她拉回來不可……
「朱綠野!」放辰腳跟一轉,邁起大步朝她和那部車裡的男人走去。
「哦……嘿!呃……你好嗎……」朱綠野極不自然的在距離放辰一百公分處向他以微笑示意,但那微笑極不自然,活像個還沒塑好,鬆垮的泥像。
放辰聚攏了眉峰,如果他沒有聽力障礙的話,剛剛她嘴巴裡說出的是「你好」兩個字。
見鬼!這算什麼話?他正發火要走過去逮她,說時遲那時快,那部拉風的跑車「咻」的一聲,起碼是以時速一百的超快感消失在他眼前。「嗨!」朱綠野呼出一口氣,總算有籌碼叫他了,霍迅走得真是時候,不然被放辰看到就慘了,他認得霍迅的。
目睹跑車絕塵而去,放辰一愣後,便怏然不悅的將箭頭轉回朱綠野的身上。
「說,他是誰?」他冷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