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多少錢?」小男孩的母親問。
「一百五十塊。」
小男孩的母親掏出錢包,將現金遞給薄可頤。
「謝謝,非常感激您的愛心,弟弟,謝謝你這麼喜歡小恐龍,要好好愛護牠喔。」她揮擺雙手,目送這對母子離開。
「可芸,妳對小孩真有一套。」家扶中心的美芳說。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又找到我另一項潛能了,以後可以開間幼稚園,痛快的當孩子王。」
「這次真的很謝謝妳,不但出錢又出力,還來幫我們顧攤位。」
「這是很有意義的事啊,好有什麼比能夠幫助弱勢孩童更教人開心的呢,再說,只是些小東西罷了,幸好大家不嫌棄,願意掏錢出來買。」
「忙了這麼久,妳也累了吧,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我去拿瓶水給妳。」
「好,謝謝你。」
薄可頤依言坐下來休息,不過手還是沒閒著,忙著整理攤位上的娃娃,渾然不覺有人靠近,直到……
「這位姊姊,我要買這隻小熊娃娃。」
成熟男人的低沉嗓音突兀地響起,薄可頤猛地抬起頭——她當場傻眼,裝可愛說話的人,居然、居然是……邵之雍?!
「你怎麼有空來?餐會呢?」她難掩驚喜的問。
「餐會結束了,想說過來看看。」其實她是想早點看到她。
「還順利嗎?」
「很順利,妳呢?義賣成果如何?」
「還差一點點。」她俏皮的捏起手指說。
「那我要多買幾隻才行呢。」
「你真的要買?可是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有點幼稚欸。」和他的雅痞風不大協調,雖然她想要快點把娃娃都賣出去,但是她更希望買娃娃的是真正喜歡娃娃的人,不然就變成另一種浪費了。
「我都照規矩喊你姊姊了,妳還不打算賣給我嗎?」他揶揄道。
薄可頤一聽,小臉一紅,「那只是逗小孩子玩的。」尷尬的扭扭身子。
「妳也真敢要求,逼年紀這麼小的小孩子撒謊。」
「我當然是姊姊啊,只是……是年紀大一點的姊姊。」
「還真理直氣壯。」低頭一哂,邵之雍搖頭兼歎息。
她也笑開了,像個傻姑娘似的,笑容非常天真。
「欸,你馬上就要走了嗎?如果沒事的話,可不可以多待一下?」沒心眼的姑娘突然興起了小小的惡念,一臉狡黠。
「暫時沒什麼事,妳問這個做什麼?」
她一臉神秘的走出攤位,手中拎著他要的小熊娃娃,不由分說就往他脖子上一卦,接著又再塞給他一面小旗幟,「娃娃直接送給你,但是你得掛著它繞會場多走幾圈,幫忙推銷。」
「我?」居然叫他一個大男人掛著小熊娃娃四處走,有沒有搞錯啊?!
「吼~矜持什麼,去嘛去嘛,這是做善事耶,買得越多,就有越多錢幫助小朋友,別害羞,回去我煮好吃的慰勞你,快!」她使勁的推了他一把。
沒有防備的邵之雍一陣踉蹌,逗得薄可頤更開心了。「快點,賣光光我們就可以早點回家嘍!」
他利眸斜睨,「薄可芸,回去有妳瞧的了。」他雖然嘴裡惡狠狠的警告,心裡卻完全不打算抵抗。
平常很「俗辣」的薄可頤這個時候倒是很勇敢,笑咪咪的揮手目送他離開,完全忽視他殺人的目光,等她一回頭,就看見美芳拿著礦泉水,滿臉同情。
「這樣好嗎?」美芳問。
「當然好哇,來這裡就要有幫忙、奉獻的心理準備。」她淘氣的努努粉唇。
平常在家都是他最大,現在換她當老大,哈哈,好爽,她居然可以這樣痛痛快快的使喚邵之雍!
義賣園遊會順利結束後,邵之雍如願的帶走拋家棄夫的小妻子,只不過——
坐在小飯館裡,邵之雍冷冷的瞅著她,明明臉上帶著笑,卻笑裡藏刀。
這女人一點信用也沒有,三番兩次開芭樂票,說妖捏湯包給他吃,說過要做布丁給他吃,說回家要煮好吃的慰勞他,支票開的滿天飛,結果呢,現在居然帶她來這件小餐館,隨隨便便就想打發他,分明就是在唬弄他!
「薄可芸,我的湯包呢?我的布丁呢?我的好吃的呢?我要報警把妳這個詐騙集團成員逮捕歸案。」
「那可不可以等我吃完了再逮捕我?」她笑瞇瞇的說。
「又嘻皮笑臉。」完了,他又沒撤了。
「吃嘛吃嘛,美芳說這家的東西很不錯,你吃一口看看嘛!」
拗不過她的要求,邵之雍勉為其難的拿起筷子,夾了一點干煨豆子送進嘴裡。
「怎麼樣,還不錯吧?」
冷冷瞟了她一眼。「嗯。」好啦好啦,還算可以。
「那多吃一點,喜歡哪一道你再告訴我,回家後我試著做做看,以後你就可以常常吃到了。」
「還開支票,把之前答應過的兌現了再開吧!」這個欺騙他腸胃的女人。
「反正我是詐騙集團,不差這一張。」她不知死活的朝他扮了一個鬼臉。
一開始,她是真的很怕邵之雍,總覺得他嚴肅又冰冷,可這陣子相處下來,她發現他人挺好的,頂多那張嘴壞了點。
瞧,一個出身名門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願意放下身段掛著小熊娃娃、拿著旗幟在園遊會裡像個傻瓜似的瞎走,這就證明他心裡一定也有不為人知的柔軟。
看到他剛剛的表現,她對他也改觀了,「嘗嘗這道茄字。」她夾了一塊放進他的碗裡,當做獎賞。
「我討厭茄子。」邵之雍馬上聯想到被煮到爛黃的茄子,看了就倒胃口,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好吧,那我自己吃。」她也不勉強,自顧自的吃起來。
沒多久,點的搾菜肉絲面送了上來,她也毫不「假仙」,馬上大口的吃了起來。
邵之雍看著她豪邁的吃相,實在無法把她跟以前的薄可芸聯想在一起,「我一直以為你只喜歡法國料理。」
法國料理?那她會餓死吧,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想法國料理那種一點點,又慢吞吞的吃法,就算把所有料理都吃完,也沒有任何飽足感,只有無以名狀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