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太自大了,以為你永遠可以佔據我的心嗎?我是人,是有感覺的,在被你長久的冷落之後,我早就捨棄你了,如果你還妄想我還愛著你,就太自以為是了。」她雖然說得強硬,但眼底負載的傷痛卻無比沉重。
「是嗎?那就看著我將這些話再說一遍。」
他憤而轉過她的身子,抓住她的下顎直勾勾盯著她瞧。
「我說我不愛你,一點兒也不喜歡你……」她的嗓音突然瘖啞,連她都認不得自己的聲音了。
「看著我!」他緊鎖著她的下顎。
爾雅的身子在發抖,無奈之下只好抬眼看向他,瞧她雙手扭絞著,雙眸瞪得大大的,儘管將剛剛的話重述一遍,但好幾次哽咽得快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說了,相不相信都隨你。」丟下這話,爾雅便走進帳內。
只見她的表情滿是傷痛,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紛紛墜落。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博邑弘英挺的眉緊蹙,逸出苦笑,「傻丫頭,你的表情已洩露出一切,你知道嗎?」
他湛黑的眸心倏然緊縮,迸射出一抹透著凌厲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漠北的夜似乎這般寒冷,即便帳內聚滿了人,笑聲歌聲不斷,仍是驅不走這股寒意。
爾雅坐在穹廬內望著岸上搖曳的燭火,瞧蠟淚一滴滴落下,就宛似她欣賞淌的血。
偌大的帳子內有十來位女子表演歌舞,兩排座椅坐滿賓客,場面熱鬧非凡。
除了博邑弘以及爾雅,秋菊各懷心事之外,其他人都入境隨俗的盡情高歌,喝酒吃肉,歡喜不已。
爾雅看看在座者獨缺章玉媛,心想博邑弘肯定也擔心,於是幫他問道:「大汗,玉媛姑娘怎沒過來一起同樂?」
「她呀!一早就給我喊頭疼,不來就算了。」大汗搖搖手。
「她病了?」爾雅蹙眉,「怎麼會這樣?」
「誰知道呢?不管她,咱們說說開心的事。」大汗扯開嘴角,「昨日我昨日已命人看了吉日,五日之後就要為你和巴塔舉行大婚,你們一行人乾脆全留下觀禮如何?」
「不!」爾雅現行開口,「不需要他們留下,還是讓他們先回去吧!」
「怎麼?留下你的同鄉為你慶賀不是很好嗎?」大汗不解地問。
「不是不好,而是他們留下來愈久,當要離開時我就會愈難過,倒不如讓他們早點兒回去,我也可以早些習慣。」爾雅垂著腦袋,彎彎的眼兒微斂。
「這倒也是。」大汗點點頭。
「爹,我也覺得讓他們早些離開得好,省得看了礙眼。」巴塔狠狠瞪著博邑弘。
「巴塔,別胡說,這麼做豈是咱們蒙古人的待客之道?」大汗斥責道。
「我只是……」
「既然大汗如此能個盛情邀請,那麼我就留下了。」傅邑弘揚起笑,「都已護送公主來此,怎能不觀禮後才離去,這樣回去是無法對咱們大理國王交代的。」
「那就太好了……哈哈!本王也喜歡熱鬧,你們留下來我再高興不過了。」大汗一樂,又喚來下人送上馬奶,面酒,羊肉。「來,這可是咱們最大的禮數,可得全部吃光喝盡呀!」
「是,在下領了這杯水酒。」他立即舉杯,仰首一飲而盡。
「傅公子真是豪爽呀!」大汗驀然一歎,「如果沒有一堆惱人的事煩著本王,這幾杯酒我會喝得更暢意。」
「究竟是何事困擾大王?」眼看爾雅只是靜默的坐在一旁發呆,其他人又將注意力全放在歌舞伎上,傅邑弘見機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
「夜還很長,您慢說無妨。」
「既然兩國已聯姻,我便不相瞞了,咱們蒙古國除了大理國之外,還有宋,西夏與我為敵,而這些憑我們的兵力都還能應付,只不過……」他又歎了口氣。
「只不過何事?」
「傳說蒙古國運即將開始衰敗,讓我實在無法安心啊!」幾碗黃酒下肚,大汗便將心事說出口。
「爹,您對他說這些幹嘛?」巴塔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無妨無妨,等你娶了爾雅公主,咱麼就是自己人了。」大汗對巴塔說:「你去我帳裡將最好的酒拿來,別在這裡打岔。」
「是的,爹。」巴塔總認為傅邑弘有意阻擾他與公主的婚事,因此非常排斥他,離開時還瞪了他一眼。
「傅公子別在意,巴塔就是這樣的個性。」
傅邑弘勾起嘴角,隨即又問:「大汗,蒙古國運即將開始衰敗,為何會有那樣的傳聞,能否告訴在下?」
「這……可否到後面一談?」這件事他可不想讓其他人聽見。
「當然可以。」傅邑弘立即站起,隨他來到後面。
第7章(2)
這時大汗才道:「大多數的人都知道,咱們蒙古國的後方有座皇明山,山頂那終年紅火狂燒,而它就是咱們蒙古國的命脈,不過近來發現那團火愈來愈小了。」
「山頂的紅火?」傅邑弘瞇起眸,心生一計,「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那紅火燃燒旺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放棄與大理國聯姻。」傅邑弘直言道。
「這……為什麼?」
「因為巴塔並非真正的大王子,這是我心底最大的疙瘩,更擔心回大理後無法向大王交待,所以……」
「行,我懂你的意思,巴塔是個粗人,公主嫁給他的確是委屈了些,不過他並不是個壞人。」
是嗎?他可不相信巴塔會是個好人。
「但就算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又要怎麼幫我,而我又該如何相信你確實可以辦到?」大汗可不希望被騙呀!
「您有所不知,在下在大理有個稱號叫『南電』,利用天上的雷電是我的專長。」傅邑弘拱手說明。
「這麼說此乃天意了?是天意讓你護送爾雅公主來此!」大汗臉上出現喜悅。
「或許吧!」傅邑弘笑了笑。
「那你說你打算怎麼做?」大汗急問道。
「請你附耳過來。」傅邑弘在大汗耳畔說了幾句話,只見大汗瞪大眸子,半信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