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作了春夢?不,絕對不是!
他又不是十幾歲的小伙子對那種事似懂非懂,更何況,床單上還有雲雨癲狂後的證據。
他確定,那一夜他懷裡確確實實有個女人,可惡的是,他對那女人的長相完完全全沒有印象!
那家飯店的小開和懷焄熟悉,他也曾拜託他調通廊的監視錄像帶出來看,可奇怪的是,那卷帶子怎麼也找不到。
「我想……那個女人是在你離開後才來的吧。」
「誰?」她不八卦,但此刻不得不表現出該有的好奇。若表現得太不在乎,或一點也不感興趣,怕會引起他的疑惑。
齊靖衡在說這些話時,仔細看著尹劭潔的反應。「一個在我結婚證書上簽了名的女人。」
「可能只是好玩吧!」她直視著他的眼說話,心中暗付,面對這男人,還真是半點大意不得!
等不到他的響應,她恢復公事公辦的模樣道:「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先回座位了。」
「等等,尹秘書,外派的事你該給我答覆了吧?」那晚的事暫且擱下,現下最重要的,反而是外派的事。他給她最後的五天期限早過了。
齊靖衡有些自嘲的想,被女人背叛也不全無好事,起碼外派一事就進行得很順利。
「你考慮得怎麼樣?」方纔他和集團總裁討論這件事,總裁對他所提出的,給尹秘書一個主管頭銜,同他外派一事並沒有意見。
尹劭潔看著他。「我的決定在你的桌上了。」
「桌上?」他心尖打了個突,驀地有股不祥的預兆。
一欠身後,她回到僅隔著一扇門的辦公室。
第2章(2)
才回自己的座位坐下,齊靖衡立即氣勢洶洶的追了出來,把她遞出的辭呈扔在她桌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
早料到他不會輕易答應,可她有她的堅持。「我待在公司四年了,想試試看不同的挑戰。」
「和我一起外派,挑戰會多到讓你接到手軟!」到底是為什麼要辭職?
「我想嘗試不同的領域。」
「例如?你所謂的不同領域是什麼,說說看,我盡量滿足你。」
「回家鄉務農。」話一出口,齊靖衡錯愕的表情逗得她笑了。「你要在你工作的大樓頂樓辟一塊田讓我種嗎?」
「尹秘書,我很認真,別開這種玩笑!」他一手培植出來的超級秘書竟然要去務農?這種感覺活似他用盡心力培育出一朵靈氣逼人的曇花,卻陡地被人摘折去快炒一樣。
尹劭潔一笑。「務農是逗你的,可是,我真的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覺得好累。」
「你想休息?」也是,這兩年隨著他職位的攀升,她的工作量越來越大,加上這一兩個月忙他的婚事,她有時連假日或下班之後的時間都被充公了,也怪不得她會累。「好啊,我放你長假,十天夠不夠?」休息夠了,就和他一起出國。
尹劭潔搖了搖頭。
「二十天?」
她還是搖頭。
「那……一個月?這可是極限了!」
「我需要一年的時間。」
「一年?!」他呼吸一窒。「你要休息這麼久?為什麼?」
「我方才說了,我很累。」
齊靖衡皺眉看著她,將她的辭呈攔腰一撕。「你要休假我給假,當然,無法給到一年,我甚至可以給你加薪,你提的條件,在權限內我盡量滿足你,但辭職的事不要再提了。」他當然有權限讓她留職停薪一年,可為什麼?太累?不是理由。
「總經理,你……公司裡有很多很優秀的秘書,外派是陞遷最快速的管道,相信有很多人願意去。」齊靖衡是魔鬼上司,操起人來不分男女;可大家也知道,跟在他身邊,就等於和平步青雲畫上等號。
「可你卻例外?」他譏諷。
「我……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也曾考慮過和他一塊外派。
不談私人感情,就一份工作來說,外派是種挑戰,也是升級加薪的好機會,她沒道理放棄。可是……一個突來的秘密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果然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什麼不得已的理由?」齊靖衡堅持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不,一個他可以接受且被說服的理由。
「不得已……就是不能說。」
尹劭潔的臉上浮起不自覺的紅暈,看在齊靖衡眼裡,更加可疑。
「連我也不能說?」他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瞭解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火山的能量蘊藏已到臨界點,聰明的就別當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最瞭解他的女人顯然堅持當那根草!
「……是。」壓低眼瞼,不和齊靖衡怒氣騰騰的犀利眸子對上,她怕自己的堅持會莫名的挑起他的征服欲。
這男人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越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事,他越要追根究底。只是她不明白,上司一向對她私人的事情有著全然的尊重,她不說的,他也不會問,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我知道了。」有些話尹秘書不想說他也不勉強,反正他終究會知道,不過得多了些過程。
截至目前為止,他們對於同一件事並沒有共識,無所謂,沒有共識也是一種共識。齊靖衡笑了,笑得彷彿一臉無所謂,但他心裡清楚,自己是一肚子的有、所、謂。
最終,他會讓她聽他的,她也只能聽他的!
「外派的事我會說服你,至於辭呈……你每遞一次我撕一次,我倒要看看,是你遞的速度快,還是我撕的速度快。」他給過她機會解釋辭職的理由,不過,即使理由合理正當,他也會推翻它──
咦?這反應不太像他!他給人的感覺向來冷靜睿智,對部屬雖然嚴苛,可只要跟得上他的步伐,做好他的要求,他絕對是個照顧部屬、不可多得的好上司。
尹劭潔是他的左右手,照理他對她該比別人多一分照顧,可這回辭職的事,他擺明是在刁難她。
可只是一想到她會離開他,不可理喻的任性便一古腦兒全跑出來,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