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美術館館長。」
「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Shlfeer老早就想借《蘭亭集序》了,我就跟他說,我可以幫他想辦法借到真品來紐約參展,條件是,展覽結束後,《蘭亭集序》必須在我家躺一天,明天我就要還回去了。」
連美術館館長都賣他面子?不是吧!
「這、這需要押金吧!」
戴楚曄點頭。
「這一天押金要多少?」
「你想知道?」他瞇起眼問。「你先確定你是真的想知道,我再告訴你。」
這……
不,她不想知道了。
「只要是你許的願望,我都會努力達成的。」
「你是聖誕老公公嗎?」
他失笑。
邵貞希歎口氣,知道自己從此之後不能說些聽起來不太可能的願望,因為戴楚曄是真的會想盡辦法做到。
如果她想要天上的月亮呢?他會帶她登陸月球嗎?
計劃便更,她明天要扛去表演廳的,不是小熊維尼了,而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過海關的時候,她一定會被抓起來,而且關到發茫茫、眼花花都還出不來!
第8章(1)
從頭到尾,戴楚曄沒看漏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他一直噙著笑,等邵貞希漸漸從震驚中恢復冷靜,他才端了懷飲料給她。
「這飲料,喝一口要多少錢?」看著晶瑩剔透杯子裡頭的紫色飲料,她吞了口口水問。
他失笑。「對街買的,五十塊一瓶。」
呼,總算回到現實世界了!她喘口氣,這才喝了口果汁潤潤喉。
他沒告訴她,五十是美金不是台幣。
喝過果汁後,邵貞希恢復精神,這才注意到旁邊沙發上,躺著一隻全身黃澄澄、穿著紅背心的小熊維尼。
「維尼——」她開心地上前擁抱熊寶寶。「這是給我的?」
戴楚曄點頭。
對嘛!這種禮物才實際。
開心地抱著熊熊,邵貞希找了個好位子,讓她能以最完美的角度欣賞王羲之的墨寶,又能喝到便宜又好喝的果汁。人生若能如此,還有什麼好求的啊?
休息一陣子後,她放棄盯著《蘭亭集序》看,反正回台灣後,多跑幾次故宮也看得到嘛!於是,她開始到處看看,一大片落地窗吸引了她的注意,十八樓的高度夠高了,公園就在十幾公尺外,一片綠油油,她忍不住看呆了。
「晚上會更漂亮。」他說。
點頭,她相信絕對是的。
「喜歡這裡嗎?」
「喜歡啊!」她看著眼前的美景,隨意問起,「你常來住嗎?」
「這裡是我在紐約時住的地方,不過老實說,我不常在家就是了。」
也是,當空中飛人的他,幾乎把機場當成他家了。
「你家好漂亮。」
「……這裡不算是我家。」
也是,這傢伙,不常住家裡還買房子,根本就是浪費血汗錢,不過他在慶光的位子不算低,員工宿舍也要有點派頭才行。
「我家在隔壁。」
轉頭看他,邵貞希一臉狐疑。
「那你幹麼帶我來這裡?」擅闖民宅罪名可不小。
「這裡是你家,送你。」從口袋掏出亮晃晃的鑰匙,他說:「不只紐約,我預計在全世界各大都市置產,目前我先買下紐約跟台北的房子,因為我比較常往這兩個地方跑,你還想在哪個國家買房子嗎?」
轟轟!不偏不倚,兩噸炸藥在她腦葉附近炸開。
意思是,他要買房子,還要問她的意見?
「以後我打算一次買兩間,一間是我的,一間送你,這樣你若是到世界各地旅行,都會有個休息的地方,不用煩惱住的問題,而且——」
「等一下!」打斷戴楚曄接下來要說的話,邵貞希命令自己的大腦在瞬間恢復正常。「你為什麼要送房子給我?」
「我可以送小熊維尼跟借到《蘭亭集序》給你看,為什麼不能送房子給你?」
「可是……一棟房子,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為什麼不行?」戴楚曄板起臉。「就因為太貴所以不能收?這個理由我不接受。」
買一間房子不算困難,只要有錢就能辦到,對他來說,困難的是那幅《蘭亭集序》,他不知道調用了多少人脈,花了多少心力才打通這層關係,要比貴重,那幅字畫比這棟房子還要貴重。
「你不能隨隨便便送房子給女人,那意義不一樣!」邵貞希失聲大吼。
他打算給她期待嗎?原來她還是可以對他有期待的?
「我不是抱著隨隨便便的心態,」他抓住她的手臂,非常認真地說:「對你,我從來不隨便,不管我到哪裡買房子,我都會在旁邊為你留一個位子,這樣,還叫隨便嗎?」
「這種心意,你該送給你的女朋友們,而我,卻從來不是。」
「但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這輩子的最愛?
她不曉得天底下有哪些女人有辦法抵抗這一句話的魔力,只要聽他說出口,真的,她願意為他戴楚曄做任何事。
感動之餘,她也有一絲不安,她知道楚曄對她一直有種特殊的情感,但她拚命說服自己那不是愛情,因他身旁女友一個接著一個換,她從來沒向他要求過承諾,因她知道他的感情世界是唯一的罩門,他不准任何人越雷池一步,也從不向任何人打開心房,她算是最靠近他、最瞭解他的人,但仍然沒有勇氣進入這塊禁區。
「我是你的女朋友嗎?」
「那些只是普通的女人,」提到這個,果然,他又板起臉。「女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對我來說,你比她們重要。」
也就是說,徹頭徹尾,他沒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之後也不會將她視為女人那樣疼愛?
邵貞希原本開心的表情在瞬間蕩然無存,臉上的表情更是泫然欲泣,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
戴楚曄一時慌了,他連忙說:「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一如果真是這樣,」她在他面前站得直挺挺的。「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麼從來不曾吻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