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傑聽得臉色發白,全身顫抖,坐倒在沙發上。
「天香每次想不開就『閉關』但我沒想到她居然什麼都沒吃,一直在聽這些傷人的話,直到自己暈倒為止。我送她去醫院打點滴,回來幫她拿衣服時才發現這支錄音筆,這明顯不是鄭可可第一次如此對待天香,天香的隱忍反而讓她變本加厲,因為她有恃無恐,背後有你這位了不起的papa撐腰……」
「不!可可她沒叫過我papa,因為我不會讓她這麼叫,而且,我也沒有去過她的學校。」王鼎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顫抖的嗓音。
「我罵天香這傻孩子為什麼要把這些話錄下來一直聽?天香虛弱的回答我,因為她再也受不了了,所以她才想錄下來一直聽一直聽一直聽,直到她對『爸爸』死心為止。」盈滿眼眶的熱淚再度奪眶而出,何自如啞聲道:「即使你拋棄我們母女選擇與鄭女士同居,我怨過你,但我不想恨你,因為我不希望用恨扭曲天香的心智,讓她相信至少爸爸沒有不要她,只是與媽媽感情不合而已。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會寵愛情婦的女兒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你和鄭女士有那個意思,她怎敢如此?」
痛,心好痛!
王鼎傑閉上眼,強忍住一陣陣從胸臆間不斷傳出的痛楚,他想哭,但無顏再何自如面前痛哭出聲。
他的寶貝女兒一直在承受這些傷痛嗎?不斷的、反覆的聽那段錄音刺激自己,好對「爸爸」真正死心嗎?不行,不行,這絕對不可以!
他猛然站起身。「我去看天香!」
「天香不想見你。」
「沒關係,我靜靜看著她就好。」
王鼎傑出門而去,他知道王家人生病會送去哪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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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靜止了。
沈雲從接到消息,趕到醫院,見到天香蒼白著一張臉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吊著點滴,他突然感到錐心之痛。
才去南部出差一趟,天香怎麼就病了?臉也小了一號。
「天香……」他的心揪了一下。
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王定功馬上睜開眼,「哦,沈大哥,你來了。」看了一眼點滴瓶,沒問題,還有半瓶,放心的站起來伸個懶腰。
「天香到底生了什麼病?」
「她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刺激,自己想不開又搞自閉,搞到自己受不了而暈倒。」王定功也聽到有人轉述鄭可可如何惡言刺激天香,心裡也有氣,但更氣天香為什麼不狠狠的反擊回去?
「這是什麼意思?」沈雲從擔心的追問。
「還用說嗎?這世上除了鄭可可會找天香的麻煩,還有誰會接二連三……不對,從大一到大三,最少有二、三十次,鄭可可就是不斷的刺激天香,用言語挑釁她、羞辱她,我想鄭可可的目的就是希望天香受不了的拜託父母離婚,好讓鄭女士爭取與我叔叔結婚。現在又加上一個你,鄭可可對天香的攻擊更激烈了,很多同學都親眼目睹過,我實在搞不懂,天香為什麼要忍耐?」
沈雲從的心不禁一陣陣抽痛。「我知道為什麼,別看天香一副冷淡的樣子,其實心腸很軟,她不希望爸爸夾在中間難做人。」他從天香的言語裡聽得出來,她其實是渴望父愛卻得不到滿足的孩子。
王定功不禁冷嗤一聲。「有什麼難做人的?女人滿街都是,女兒卻只有一個!」慷慨激昂完了,可尷尬啦,王鼎傑剛好出現在房門口,好像聽到了。
王定功不愧是王定功,馬上又若無其事的打招呼。「叔叔,好久不見了。想不到你消息這麼靈通,嬸嬸通知你的嗎?」
「嗯。」王鼎傑沒有多解釋,只是上前查看天香的氣色如何,比上次見面時臉色差多了,他一臉的憂心。
王定功摸摸鼻子,「沈大哥,你可以留下來陪天香直到嬸嬸來嗎?爺爺在等我回去報告天香的情況。」
「可以。」沈雲從允諾。
「叔叔,下回見。」王定功擺擺手走人,為了不負「破壞王」的名號,他回去可要好好破壞一下叔叔和情婦之間的和諧,情婦私生女居然欺負到正牌千金頭上來,王奇川會隱忍才怪!他王定功第一個不饒人。
病房裡除了昏睡中的天香,沈雲從和王鼎傑各坐在病床的兩側,誰也不願先跟對方開口,關愛的目光全放在天香身上。
就這樣過了半小時,直到何自如出現,手裡提著一個大包包。經過一陣紊亂,心情逐漸恢復平靜的何自如,不再對王鼎傑劍拔弩張。
「你們都回去吧,天香應該會睡到明天。」何自如對沈雲從明顯比較和顏悅色,聲音溫柔了許多,「雲從,你累了一天,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我在這裡照顧天香,她不會有事的。」
「好的。阿姨,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聯絡我。」
「我知道。」
沈雲從憐愛的摸了摸天香的頭髮,依依不捨。
「你不要碰我女兒!」王鼎傑突然橫眉瞪眼。
「王、鼎、傑。」何自如冷冷一喚,王鼎傑如鬥敗的公雞軟了聲勢。
沈雲從好玩的看他一眼,終於告辭先回家去。他與天香還沒有肌膚之親,何自如不會放心把天香交給他照顧一夜,等明早再來。
第5章(2)
何自如對分居的丈夫冷淡道:「你也回去吧!」
「不要,我是天香的爸爸,天香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要等她醒來。」王鼎傑凝視女兒蒼白的面容,心痛道:「我可以負盡天下人,但絕不負我的女兒!」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可以讓鄭可可把那些傷人的話全吞回去嗎?」
「我不能,因為她說的不代表我的意思,我同樣無法原諒她。」王鼎傑看著妻子,兩人近在咫尺,卻有一種相隔天涯的疏離感。
他們之間,到底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一次失足,便再也會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