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被猜中心事,姬磷沙的心臟猛然跳了一下,她確實是有計劃地接近他,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莫名其妙反著了他的道。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他自認為沒有女人能逃過他的手掌心,她也一樣。
「你是有目的接近我的。」至於是什麼目的,大家心照不宣,戳破就沒意思了。
「誰、誰會這麼無聊?」拜託別讓他對她起疑心。「我、我是在打工度假!」
「打工度假?」亞當·伊凡斯瞇眼,她的名堂還真多。
「對,現在正流行打工度假,我就是來打工度假。」她真是天才,竟然想得到這麼棒的借口。
姬磷沙原則上不是一個藏得住情緒的人,說謊的技巧也有待改進,亞當·伊凡斯端看她不自在的表情,就知道其中有鬼。
至於有什麼鬼?他猜想依她的個性,大概不會告訴他,只能等她自己露餡。
「打工度假啊!」他正愁無聊,就來玩抓鬼遊戲好了,也滿有趣的。「沒想到你堂堂一位珠寶設計師,也跟人趕流行,大概是因為太閒了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姬磷沙乏人間津,這很接近事實,自從三年前得罪他以後,她就只能在台灣島內接些零星的case,無法在國際間嶄露頭角,更別說大放異彩。
姬磷沙當然知道他是在諷刺她,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大壞蛋,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這麼慘,還好意思說!
「我可不像你這麼好命,買完了鑽石礦又買農莊!」她也想姓伊凡斯,可惜她投胎出生在一個麻煩的家庭,今天才會被迫跟他打照面。
「不止,我最近還打算買下購物中心。」他相反地很喜歡這意外的驚喜,跟她抬槓是一種樂趣。「因為我經常光臨的購物中心生意太好,無法只為我一個人服務,而我比較喜歡不受打擾的購物環境。」
他不覺得自己奢華到惹人厭便罷,還大言不慚,氣壞了姬磷沙。
「我沒空跟你瞎扯,我要離開這座見鬼的農莊!」他們兩人果然八字不合,只要跟他說話就會生氣。
「請便。」他沒差。「不過我要提醒你這裡離雪梨有一大段距離,另外你還欠我搭乘直升機的費用,等你跟我算清楚這筆帳以後才能離開。」
亞當·伊凡斯存心氣死她,逕自把她帶回農場還敢伸手跟她拿錢,十足的無賴。
「付就付,你以為我沒錢嗎?我現在就付你錢!」她雖然不像他富可敵國,但也不是什麼窮光蛋,就當是施捨給他好了,只要能盡快離開這個地方,花點小錢不算什麼。
姬磷沙輸入不輸陣,也想展現古老皇族的氣勢,問題是她身上還穿著可笑的人偶裝,在外表上硬是差身穿亞曼尼西裝的現代暴發戶一截,讓她拽也拽不起來。
可惡,都怪她這身可笑的裝扮,害她更加丟臉!
第3章(2)
姬磷沙一邊臉紅,一邊伸手到人偶裝裡面搜她的小斜肩包,她的家當可都放在裡面。
亞當·伊凡斯雙手抱胸,看她既可憐又可笑的舉動,心想她大小姐當年在他的頭上倒酒時,一定想不到日後會有這麼困窘的時刻吧!
「怎麼樣,你要付給我的錢呢?」他看她東摸西摸還摸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知道大事不妙,她的錢可能已經被偷了,自己還不知道。
「我、我在找了!」她好不容易終於摸到斜背包,卻怎麼也摸不到錢和護照,越摸心越慌。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只留下行李放在飯店,其餘的東西都有帶出來,怎麼會摸不到東西……
啊?對不起!
突然閃進姬磷沙腦海的影像,讓她停止了摸索的動作,努力回想白天所發生的事。
她支付一百二十塊澳幣給年輕男子,才換得假扮綿羊小姐的機會,年輕男子接過錢並且不小心絆了她一下,她差點跌倒,他還很好心地伸手扶住她,莫非——
「你到底是付,還是不付?」亞當·伊凡斯光是看她突然變得僵直的身體,就曉得自己猜對了,她不幸遇見扒手,錢都給扒走了。
「我、我的護照和錢都不見了,應該是被扒走了。」她困難地嚥下口水,氣焰全消。
「恭喜你,現在你怎麼還我錢?」他很沒良心的消遭她。「容我提醒你,搭一趟私人直升機可不便宜。」
他不同情她也就算了,還乘機勒索她,果然是一個爛男人。
「能有多貴?」頂多幾百塊澳幣,超過一千她絕對不付。
「遠遠超乎你的想像之外。」畢竟他當初以為自己載到了男人,還為此憂鬱了好幾分鐘,她總要給他一點精神賠償那才算公平。
「就算再貴我也付得起。」這時她總算又找回古老皇族的尊嚴,絕不能輸給這無賴的暴發戶。
「只要你派人送我回雪梨,等我找到駐外辦事處,重新取得護照和家人聯繫,就能付你錢。」她堂堂姬磷沙絕對不會虧欠人情,即使對方再討厭也一樣。
「我為什麼要替你做這些事?」洋洋灑灑廢話連篇,態度跟公主一般驕傲,他又不是下人,不可能如她所願。
「什麼?」姬磷沙張大嘴,不相信他竟然拒絕。
「這麼做對我又沒好處,我幹嘛自找麻煩?」不好意思,他就是拒絕了,而且沒有任何愧疚。
姬磷沙眨眨眼,很難接受他的舉動。
「你是男人吧?」她足足愣了幾秒鐘,才提出疑問。「一個男人只要看見女子落難,通常都會義無反顧全力的幫助她 」
「我是顆假鑽石,你還記得嗎?」他語帶嘲諷地打斷姬磷沙,要她省省騎士精神那一套,他沒興趣。「我甚至連蘇聯鑽都比不上,怎麼配稱做是男人?」
亞當·伊凡斯把姬磷沙剛剛說過的話全都還給她,姬磷沙除了在心中大罵他沒風度以外,似乎也找不到更有效的壓制辦法。
贏了!
亞當·伊凡斯看她一副咬牙切齒、說不出話的窘樣,心中升起一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快感,總算找到機會報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