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是……說不定元大人是瞧我這後生晚輩得緣,同孫女一樣看待我也說不定……」柳圓圓毫無說服力地囁嚅說道。
「孫女?哼,最好是!」他的淫亂名聲是已傳編整個鏡花國,不必他多說。
他決定了!以後他不再把玉塊賣給他,他再也別想買到他的玉塊了。哼!
那位元大人愈老愈怕死,買玉塊的數量一年多過一年,是他的大客戶之一,但這會兒他卻決定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只因為他拿那雙色眼多瞧了柳圓圓幾眼。
他說不出自己為何反應這麼大,但只要想到那老不修瞧著柳圓圓的眼神,就讓他火冒三丈,很想狠狠揍人。
他究竟為何這般生氣?愈想,連自己也愈覺得莫名其妙。
郎叔或是旁人瞧著他,他都不會生氣,唯獨那老不修的眼神讓他作嘔惱怒。
會不會是……他其實並不是在意柳圓圓,只是討厭那老頭?因為討厭他,所以連他的眼神也變得那麼令人無法忍受!
他承認自己有些在乎柳圓圓,不過那是因為她是他嘴邊的肥肉,在沒吃到口之前,他當然會小心翼翼保護,不過他不可能因為她而勃然大怒,還得罪一位大客戶。那當然不可能!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這麼一想,鬱積在郎驍心頭的煩躁豁然消散。
他心情大好地說:「走!咱們上布莊去。」
「布莊?」
柳圓圓還沒弄懂他的意思,人便被他拉走了。
郎驍想去布莊,是城裡頭最大的一間,綾羅綢緞、織錦毛皮一應俱全。不但有上好的布料,還有一流的手工師傅專門替人量身縫衣。
郎驍一進門,就要人把最好的布料拿出來,然後開始挑揀。柳圓圓當他是要裁衣,心想沒自己的事,便獨自在一旁閒逛,翻瞧些平實的粗花布。
「柳圓圓,你在那兒做什麼?快過來!」 郎驍似乎挑好了幾匹布,轉頭瞧她不在身側,當下蹙起眉,有些不滿地叫喚道。
「是!堡主有什麼吩咐嗎?」柳圓圓只得趕緊走過去。
「你瞧瞧這些布料的花色,看喜歡哪幾匹,全都選了也不要緊,選好了讓師傅給你量身做衣裳。」 郎驍指著自己方才先挑選過的布料,豪氣地說道。
「堡主!」柳圓圓睜大眼,不敢置信地驚呼。「堡主要買布替我做衣裳?」
「你只有兩套衣服不是嗎?山上天冷,你又常早起做早膳,多做幾套保暖的衣裳,才有得替換。」他可不想讓自己豢養的寵物給凍著了。
柳圓圓的視線立即模糊了,這世上……除了娘之外,這世上居然有人對她這麼好!為什麼……
她好感動,又有一種好心酸的感覺。
為什麼連一個外人都能如此待她,而她自己的親爹卻……
「別發傻了,快挑啊!師傅等著給你量身呢。」郎驍見她愣著不動,於是粗聲催促道。
「嗯。」柳圓圓悄悄抹去眼淚,抬頭給郎驍一個羞怯的笑容,然後不貪心地選了兩種布,一種布做一套就足夠了。
「啐!兩件怎麼夠?多選幾件!這匹、這匹還有那匹,哎,乾脆全都要了!還有同色的鞋,全給我配上一雙。」
「是、是!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郎驍的大手筆讓店掌櫃歡天喜地不斷道謝。
「不!」柳圓圓猛力搖頭驚呼。「那怎麼行?太多了!」
「不多不多,這些剛剛好。對了!有沒有好一點的毛皮?我想順道替她做件披風。」 郎驍瞧了瞧柳圓圓的身子,想起在山路奔馳她略微顫抖的身子,於是又吩咐著。
「有有有,店裡正好有件很美的毛皮披風,我馬上拿出來讓您瞧瞧。」
「堡主,不用了,這樣實在太貴了!方纔那些衣服就很多了……」
柳圓圓試著想勸郎驍打消念頭,但郎驍卻略微不耐地揮揮手道:「你不必擔心!我有足夠的錢。」
他對自己的女人沒那麼小氣!
「……並不是你錢夠不夠的問題好嗎?」柳圓圓無奈輕歎。
「來了來了。大爺,您瞧瞧這件披風合不合意?」掌櫃的輕捧著珍貴的雪貂毛皮,送到郎驍面前。
郎驍一瞧見那件蓬鬆、柔軟的毛披風就眼露欣喜之色。
「果然是好毛皮!好,我就買下它。」他問都不問價錢,就眼也不眨地買了昂貴的披風。
「堡主——」柳圓圓見那毛披風高貴質好,心想必定價值不菲,又慌忙想阻止,但被郎驍一揮手打斷了。
「不用多說,儘管穿上就是了。」
於是稍後離開布莊時,柳圓圓已經多了一個把好軟好暖的毛皮披風。而其他的衣裳,則在他們下回下山時可以取貨。
柳圓圓望著那美麗的淡色花紋,珍惜地用手輕觸那柔軟的質感,又感動得想哭。
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能擁有這麼好的外衣……真像在做夢呢!
「謝謝堡主!」她心裡真是萬般感動,眼眶泛紅,轉頭誠摯地對郎驍道謝。
「不過是個披風而已,沒什麼好道謝的。」 郎驍嘴裡這麼說著,但不可否認,好怕感激對他挺受用的。
不過他肚子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都晌午了,你肚子應當也餓了吧?咱們先去吃點東西。」
第5章(1)
白鶴酒樓,位於鏡花國國都鏡花城裡最熱鬧的一條街上,菜色豐富,口味道路地,很愛郎驍喜愛。
「堡主,我們要點什麼菜?」柳圓圓望著牆上的菜單,順口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肉啊!大塊大塊的肉,雞鴨魚肉通通要,一樣也不能少。」無肉不歡呀!
「堡主!」柳圓圓不能認同地蹙眉驚呼。
好不容易才讓他學著多吃點青菜,怎麼才一下山,他就打回原形,又成了肉食性動物?
「另外再點一盤炒時蔬,行了吧?」 郎驍不怎麼情願地咕噥。
柳圓圓知道他還是不愛青菜,不過他肯勉強自己去吃,已經是件很好的事了,所以她也裝作沒瞧見他那不情願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