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我當然有這打算啊!」 郎驍大喊冤枉。「但我想這不急嘛,等你身子骨再強健些,到時候再成婚也不遲啊!」
他只錯在沒把想娶她的念頭時時刻刻掛在嘴上,但她不能因此一口咬定他沒這打算。
聽他說想娶她,柳圓圓心裡很開心,但仍然有著疑慮。
「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有家人?你認為我不應該知道這些嗎?」她質問。
「不是說不應該,只是……這種事很重要嗎?」 郎驍扒著短髮,一臉納悶不解。
「你是跟我在一起,又不是跟我家人在一起,知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他也沒追問她是不是還有什麼三叔公、六嬸婆,姑姑阿姨等阿貓阿狗的親戚呀!
「……」她沒想到他會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頓時語塞。
「可是,你娘問你為什麼不把我帶回去給他們瞧瞧,你卻說沒必要,那不就是認為不需要把我介紹給你家人的意思嗎?」她還是生氣,哼!
「確實不需要啊!」 郎驍還是同樣理所當然的態度,半點也沒反省認錯的意思。
「本來就是嘛,自己的老婆,我自己決定就好了,幹嘛還要帶回去給他們看?難不成要讓他們品頭論足、替我決定你適不適合我嗎?等我要成親時,通知他們來參加喜宴,到時不就見得到你了?誰曉得他們打哪知道消息,竟然全部跑來了!」
郎驍憤慨地嘀嘀咕咕:「若不是他們無聊多跑這一趟,還帶來一個麻煩鬼,也不會惹出這些事端。」
柳圓圓傻眼之餘,頓時明白了,她終於徹底瞭解自己愛上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在她眼前的是一個不小氣、很直爽,但卻極怕麻煩的男人,最好所有的事都能用最簡單省事,最不囉嗦麻煩的方式進行。
什麼含情脈脈、月下談情、情投意合、拜見雙方家長、再來個合八字、提親迎親,對他來說全是囉唆麻煩的事,他認為只要兩人看對眼,等時機成熟直接擺桌酒席,送入洞房就行了。
什麼婚姻大事?麻煩透頂啦!
這男人……柳圓圓很氣,但又忍不住想笑。
能夠把自個兒的婚事當成天大的麻煩事,世上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人了吧?
她該感到光榮,因為她「運氣好」,恰巧讓她遇上這奇葩中的奇葩嗎?
「你還是生氣?」見她面色時陰時晴,郎驍心裡忐忑不安,只好挖空心思想辦法討她歡心。「不然如果你想,咱們別等了,我馬上籌辦婚禮,通知我爹娘他們過來,看你想怎麼辦都行,隨你高興,行吧?」
「我不要!」哼,她才不要他用這種敷衍隨便的態度完成終身大事。
「為什麼不要?」 郎驍瞪眼怪叫,「你想成親的不是嗎?為什麼現在又不要?」
「什麼叫做我、想、成、親?」那他就不想成親、不想娶她嗎?
柳圓圓氣得快飆淚了,他根本不是什麼狼人,是驢子!
一頭又遲鈍又頑固的笨驢子!
「我不嫁了!」現在就算他求她,她也不嫁了!
她打定主意要讓他自食苦果,他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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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驍的午夜變身嚇壞了路薊紅,隔日她一醒來,立即大喊「妖怪」,連滾帶爬地逃離狼堡。
慘的是回去之後,她向家人哭訴郎驍會變成一頭嚇人的大狼,卻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這等荒謬的事,誰會相信?大家全以為她瘋了!
她只要一提起,大家就請大夫來給她看病,直到她死心了,放棄讓大家相信郎驍是個狼人,才終於被當作正常人看待,而據說前陣子也順利出閣了。
路薊紅歷經一番折騰,終於能開始過正常的日子,但郎驍卻感覺自己好像踩入一個大洞裡,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爬出洞口重見天日。
這段日子、他日日夜夜都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他瞧得出身旁的親親愛人心情有那麼一點不美麗,但若要說哪裡不美麗……他也說不出來。瞧她也能吃好睡好,照常對他噓寒問暖話家常。
只是每當他提起要成親的事時,他親親可人的小情人就會倏然變臉,冷冷告訴他:「成親?何必呢!反正只要我一個人想成親啊,這件事就先擱著吧,等咱們八十歲再來談!」
然後那天他就會吃上大半天的閉門羹,夜裡就算想爬窗也不得其門而入,只能咬著被子在空蕩蕩的大床上唏噓哀歎。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又一轉眼,半年過去了。
眼看著又過了一個四季,那小女人依然沒有軟化的跡象。
難道,他真的得打一輩子光棍?
他好想含淚高喊:「為什麼娶個老婆這麼難?」
這天,他又不知哪借來了膽,磨厚了臉皮,再度提起想成親的事。
「圓圓,嫁給我吧!我們成親,好不好?」
原以來這回八成又像之前的一百零七回挑戰一樣,會闖關失敗,但他的親親小情人竟然反常地沉默不語。
咦?她沒板起臭臉,沒冷言冷語叫他等到八十歲,甚至用一種哀怨又嬌羞地眼神睇睨他,莫非是有希望了?
他終於可以娶老婆了嗎?
於是他加緊慫恿,不惜犧牲色相,裝可愛撒嬌。
「好不好?好不好嘛?老婆,沒有你在身邊,我夜夜孤枕難眠,好寂寞喔!」他一副可憐兮兮、玄然欲涕的淒慘模樣,讓柳圓圓好想——
好想踹他!什麼「孤枕難眠、好寂寞」?是誰夜夜爬上她的床,為所欲為地對她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的?
要不是他,現在她也不會……
自以為兇惡地嬌歎瞪向他,柳圓圓粉臉羞得通紅,又羞又氣地說:「不嫁你,能怎麼辦?」
小手輕撫向肚子,低聲抱怨:「這裡都有小郎驍了。」
「啊?」 郎驍指著好民,震驚地瞪大眼。
「你、你是說——你有身孕了?」
「是——」「啊」字還沒說,她就發現自己被槓在肩上,一路朝大廳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