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麼會闖進房裡,還拿走咱們的貨?」
「說不定是有人眼紅咱們賺進的利潤,所以派了她混進來,想要抓住把柄來要挾咱們。哼!上回李三那個傢伙想要偷貨自己去賣,原本以為這回找個完全不知道咱們底細又只會乖乖聽從吩咐的傻扭來當門面,再加上有你就近監視她,應該不會有事,想不到還是出了狀況!」
祈曉曉一愣,這才明白原來孫國祥選中她的原因只是看中她的「單蠢」,認為她會乖乖地聽從指示,不會因為有點小聰明而惹出任何麻煩。
現在想想,當初孫國祥告訴她不需要進倉庫去做粗活兒,根本只是為了避免被她發現倉庫裡另有玄機而已,虧她當時還滿心感動,認為自己幸運地遇上了一位親切又體貼的好老闆!
只是……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她不過是取走了一罐茶葉罷了,他們為什麼會如此緊張?那罐茶葉裡頭到底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祈曉曉的心裡浮上巨大的疑惑,很想向喬軍赫問個清楚,卻又礙於孫國祥和大福還在一旁而不敢出聲。
「那……現在怎麼辦?」大福問道。
「當然是得快點將那個臭丫頭揪出來啊!要是讓她給跑了,恐怕會後患無窮!」孫國祥咬牙切齒地說。
「那逮到她之後,要怎麼處置她?」
「當然是先把咱們的貨追回來,然後再殺了她,就像先前我們殺了李三那混帳傢伙一樣!」
聽見這番冷血的話,祈曉曉差點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想不到,原先那名夥計根本不是家中有事辭了工作,而是被孫國祥給殺了?!那麼她……她也會面臨同樣的命運嗎?
極度的恐懼讓她身子發冷,下意識地想要伸手環抱住自己,手肘卻不小心碰撞到門板,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咦?有聲音?」
大福懷疑的聲音立刻響起,嚇得祈曉曉差點停了呼息,而喬軍赫也瞇起了黑眸,全神警戒著。
「什麼聲音?我沒聽見啊!」
「可是我好像聽見了什麼……會不會是她回來了,正躲在哪個角落?」
「找找看!」
「是。」
聽見他們的腳步聲開始在屋裡遊走,祈曉曉的情緒處於極度的緊繃狀態,一顆心也跟著懸在半空中。
感覺出她的不安,喬軍赫收攏手臂,將她的身子摟得更緊。
祈曉曉的臉蛋剛好貼在他的胸膛上,耳邊傳來規律而沉穩的心音,那奇異的讓她焦慮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而他溫暖的懷抱讓她整個人暖烘烘的,彷彿像是被夏日暖陽曬過一般的暖和。
孫國祥和大福在經過一陣搜索之後,並沒有任何發現。
「看來是我聽錯了。」大福問道:「那現在呢?」
「那臭丫頭大概不會回來了,貨也沒在這裡,看來得另外想法子將她揪出來了!」孫國祥忿忿地說。
「她會不會和『吉祥茶樓』的喬軍赫有關?」
「喬軍赫?他不是從外地來的商人嗎?那臭丫頭怎麼會和他有關係?」孫國祥訝異地問。
「她今天打著喬軍赫的名號在賣茶葉,還說喬軍赫試喝過後感到滿意,所以我才在想……會不會她其實是喬軍赫派來臥底的人?」
孫國祥想了想,搖頭說道:「如果真是那樣,她應該不會蠢得大聲嚷嚷著喬軍赫的名號。」
「嗯……說得也是。」
「不過還是小心為妙,喬軍赫那邊還是仔細查探一下。」
聽了他們的對話,祈曉曉的心裡既懊惱、又愧疚。
老天,她這不是害慘了喬軍赫嗎?
萬一被孫國祥他們發現她確實將茶葉拿給了喬軍赫,他們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給殺了?
想像著喬軍赫慘遭毒手的畫面,祈曉曉的一顆心驀地狠狠揪了起來,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在孫國祥和大福離開之後,喬軍赫和祈曉曉又謹慎地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從藏身處出來。
見她的臉色蒼白,眼神透著慌亂與無助,喬軍赫開口安慰道:「放心,他們已經走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回來。」
祈曉曉看了看他的俊臉,心中立刻下定了決心。
「時候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她說道。
「那你呢?」
「我得趕緊離開這裡呀,總不能待在這裡等著他們來抓我吧?」祈曉曉一邊說著,一邊在一片凌亂中收拾了幾件衣裳。
「你有地方可以去嗎?」喬軍赫關心地問。
「呃……這個嘛……」祈曉曉的神色有點尷尬。
她早已沒了親人,身上又沒有太多的銀兩,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上哪兒去避禍。
儘管有些茫然與無助,她還是強迫自己堅強起來,至少在喬軍赫的面前,她希望自己表現得勇敢一點。
「放心,天無絕人之路,我一定會有地方可以棲身的。」
喬軍赫皺起了眉頭,聽起來明明她無處可去了,要他怎麼能放心?
「我看,你暫時到我那兒吧。」反正他杭州的住所相當寬敞,也剛好有多餘的一間客房能讓她住下。
他心想,這對她而言絕對是最好的安排,想不到一聽見他的提議,祈曉曉竟然毫不考慮地搖頭。
「不!我不去。」
「為什麼?」喬軍赫不解地問。
「你剛才不是也聽見了,他們懷疑我跟你有關係,我已經連累你了,要是再到你那裡去,只會給你惹來更多的麻煩,說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呢!不行!我不能到你那裡去,否則你會有危險的!」
聽了她的話,喬軍赫的心底驀地湧上一陣暖意。
原來,這妮子是在擔心他的安危。
明明她的性命受到嚴重的威脅,而且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不知道能上哪兒去,可是她卻因為擔心連累了他,寧可自己一個人離開。
倘若不是天性善良,又怎麼會有如此的反應?
喬軍赫望著她,心裡除了感動之外,對她的憐惜又多了幾分,而他也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對她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