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一想到要拿掉她和雷曉的孩子,為什麼她的心會好疼好疼,好捨不得?
她不是一向最排斥正統的婚姻制度嗎?也不喜歡生產帶給她的身材變形,但是此刻她競有種渴望生下孩子的衝動。
「知道就好。」聽到她溫馴的回答,他的面孔終於不再那麼嚴肅。「明天我會去你家提親,這幾天你最好乖乖待在家裡不要出去,我不希望看到我雷驍的妻子到處拋露面,懂嗎?」
妻子,他指的是她嗎?
「你在說什麼?」夏極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表情瞬間又不耐了起來,認為她在問廢話。「難道你想未婚生子?」
「你想犯重婚罪才是真的!」被他一低咒,她也沒好氣起來。
原來「你知道自己怎麼做了吧」的意思是叫她乖乖的等著跟他結婚,而不是叫她去拿掉孩子。
還好還好,算他天良末泯。
突兒地,一張身份證遞到了她面前,雷曉的聲音也隨之而來,「看清楚配偶欄。」
眼前那張是雷驍的身份證,她翻過去,咦? 配偶欄是空的。
「這麼快辦好離婚手續啦?」夏極喜上眉梢地問。
雷驍粗魯地奪回那張身份證,這該死的女人,這根本不是他預設中所要聽到的答案。
「我根本從沒結過婚。」他沒好氣地告訴她。
夏極艦了他一眼。「別唬我了,我沒結婚?為了讓我嫁給你,連這種謊話都敢說?唉,男人呀,變起心來真是沒話講。」
「葉研不是我老婆。」雷駝用僅餘的耐性再次表明,如果她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真會考慮她把她吊起來打。
夏極聳聳肩,笑一笑,一副「少來」的樣子,可是笑著笑著,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因為她發現,雷院的面孔上,是一點開玩笑的成分都沒有。
* * *
「都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避孕這回事?」一邊拚命把牛肉乾往嘴裡塞,大腹便便的夏極仍不會忘了講講她這八個月來的抱怨台詞。
「我哪知道你那麼笨,居然連避孕的常識都沒有,自己人遜還要怪別人,你要好奸檢討檢討。」郭昱晴一邊吃毛豆,一邊痛快地灌生啤酒。
「你們就不懂了,像我多好,永遠都不必擔心懷孕和避孕的問題。」田心雅一派愜意地說。
郭昱晴立即露出艷羨無比的神情來。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像葉研那麼溫柔休貼又出手大方該有多好!
「沒錯,雷驍要是能學學葉研的一半就好嘍!?」夏極對郭昱晴那句話大表贊同,不過這也顯然說明了她對雷驍的粗心有多感冒。
落地玻璃窗外的陽光暖洋洋的,這個下午是三個女人的聚會時光,自從夏極懷孕之後,這幾乎已成了女人們每週的固定聚會,說什麼都好,總之以批評男人為主就是了,不過被批評的男人當中也包括了葉研,而葉研也能算是個男人嗎?這似乎有點怪怪的。
「別說你家那只粗暴的豹子,我老公也好不到哪裡去了。」郭昱晴懊惱地理起眉心。「說會愛我、說要改過,現在還不是偶爾往酒家跑,那些年輕小姐的媚力擋都擋不住。」
田心雅一笑。「縣晴,你也可以生個孩子來拴住你老公的心呀廠她院眠夏極。「像夏極不就是個活生生最好的例子,現在她在雷曉心中比什麼都重要、比什麼都寶貝,你就如法炮製一番吧!」
「算了吧!懷孕?」郭縣晴不屑地撇撇唇。「懷孕會變胖,還會變醜,到時候我老公還不找機會往年輕小姐懷裡鑽嗎?」
田心雅看她一眼。「你還真悲觀。」
「我不是悲觀,而是我太瞭解男人了。」郭昱晴揚揚嘴角。「男人的劣根性只會隨著婚姻生活的年資而成長,不會降低,愈是老夫老妻,就愈沒有新鮮感,往外發展是難免的事,我們再怎麼會保養,也比不過那些十七、八歲的青春視妹妹來得有吸引力。」
一直笑味瞇在一旁吃牛肉乾的夏極突然皺起了眉頭,她看看自己鼓脹脹的肚子,有種不妙感襲上心頭。
外遇——她的雷曉未到三十,精力旺盛又剽悍迷人,難保沒有厚顏無恥的女人會趁她懷孕這段期間對他大送秋波,繼而投懷送抱,然後翻雲覆雨。
「該死!」她低咒一聲。
「你在罵誰呀?」田心雅和郭昱晴面面相艦。
「該死的雷曉,他一定有外遇!」夏極咬牙切齒的說。
「外遏?」田心雅一臉不以為然,似乎很難將「外遇」兩字跟所認識的雷驍扯在一塊。
「沒錯!」夏極更加肯定。「我身材都走樣成這副德行,他還不乘機去找別的女人嗎?」
「就算有,那也不能叫外遇呀!」郭昱晴插嘴。「你又不是雷繞的老婆,所以嘍,他找別的女人不能算是外遇,頂多只能說他再交一個女朋友罷了,腳踏兩條船是很普通的事,現在的未婚男女總是要多點選擇,這也沒什麼大不了……」
「喂,郭小姐,請問你到底是誰的朋友呀?」夏極終於聽不下去了。
她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懷雷驍的孩子耶,這該死的昱晴竟然會說那些見鬼的理論?
什麼腳踏兩條船是很普通的事?什麼未婚男女是要多點選擇?她和雷驍是沒結婚沒錯,可是那……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在外面亂來呀!夏極理直氣壯地想。
* * *
「驍,辛苦了一天,洗澡水好了,你先去洗澡吧!」夏極體貼地為情人脫下西裝外套,溫柔軟語地說。
雷驍順手從她手中取走外套掛好,轉身扶住她小小的肩膀。「你肚子那麼大,以後不要放什麼洗澡水了,萬一跌倒就不好。」
「你真的關心我?」夏極垂下眼險,只能用這兩個字來代替他的拙於言詞。
「廢話!」不會說好聽話的他。然後夏極投入他懷中,環抱著他健挺的腰際。
「那你的新女朋友怎麼辦?」她幽幽地問。
一想到把雷驍拱手讓人,她就有無限心痛,再想到雷驍會和別的女人走進禮堂,她就更加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