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宣感到頭好疼。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柳清嵐來的時候,兩人正打得難分難解,而且已經可以看出風少宣落了下風,時間再長些,只有認輸一途。他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眼中閃過掙扎,最終還是出聲:「兩位,不如今日給柳某個面子,就此打住。真要做了結的話,不妨到武林大會上再一較高下。」
司徒斗手下明顯一緩,風少宣籍機飛身躍開。
司徒斗這才收手,在走過柳清嵐身邊時停下腳步,冷冷瞪撇他:「多管閒事。」
柳清嵐卻笑了,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他神情陡變,驚疑不定地瞅著他。
柳清嵐堅定的點頭,回履他。
司徒斗扭頭看向風少宣,眼中閃過孤疑之色,但終究什麼也沒說,負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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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久負盛名的白鹿動書院便在廬山重巒疊翠的山脈之中,此時蘇清羽一副書生打扮,靠坐在三疊泉瀑布不遠的一處山亭裡,手裡拿著一卷書冊若有所思。
她有點擔心大哥,但柳清嵐應該可以把問題解決。抿了抿唇,看向前方飛瀉而下的瀑布,耳際傳來轟隆隆的水聲,一如她此刻劇烈起伏的心緒。
她究竟是怎磨招惹上司徒斗這個男人的?
坐在這裡想了半天,越想越糊塗,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莫名其妙讓司徒斗盯上她,纏著不放,這一次她實在太冤了。
「寶兒。」一聲微帶不悅的聲音傳來。
蘇清羽像沒聽到一樣,動都沒有動。
風少宣躍進亭中,在她身邊坐下,像她一般望著瀑布,自語般的道:「下次別拿大哥的性命開玩笑了。」
「我不是讓柳清嵐過去了嗎?」
風少宣扭頭看她,嘴角不禁飛揚:「原來是你找他過去的。」
「我不像某人沒人性,陷害親妹妹毫不心虛。」蘇清羽冷哼一聲。
「我看他不像要殺你。」
「萬一你要是看錯呢?」很不給面子地吐他槽。
風少宣揚眉,擲地有聲地道:「憑我風大少,怎麼可能看錯!」
「夜郎自大,懶得理你。」
「寶兒。」
「風少宣。」
他摸了摸鼻子,小聲咕噥:「你明明就叫寶兒。」如果不是當年出了那件事,她現在還是會叫寶兒,他覺得寶兒比羽兒叫起來可愛多了,雖然這個妹妹一點兒也不可愛。
「你還說!」
「叫習慣了。」風少宣不是很認真的轉移話題:「我猜柳盟主可能已經把我們兩人的關係告訴了司徒鬥。」
蘇清羽聞言扭頭看他,皺了皺眉:「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他拍拍妹妹的肩,安慰道:「有時候壞消息比好消息對人更有幫助。」
「大哥,我一直覺得我們不像兄妹,反而像是仇人。」她頗有感觸地說。
風少宣還點頭附和:「說實話,我也一直這樣認為。」
蘇清羽用手中的書卷拄著額頭,歎道:「所以我會在這裡看到司徒鬥,就一點兒都不奇怪了。」
他更用才的點頭:「你說的對。」
話音剛落,一道寒芒向他迎面飛來,他俐落地閃身跳出亭子,爽朗的笑道:「羽兒,我先走一步了。」
蘇清羽起身,將亭柱上的柳葉刀一一拔出來,收好。
就見司徒斗慢條斯理地自亭外步入,若無其事地掃過插滿飛刀的亭柱,衣袍一撩,逕自在亭內石凳上坐下。她仍默默地拔著飛刀,彷彿這個世上只剩下這件事可做。
「不想對我說點什麼嗎?」
將最後一支飛刀收起,蘇清羽撇了他一眼:「不想。」
「原來聽風樓的鎮樓之寶是你,卻無如花貌美。」他忍不住低笑。
「傳言向來跟事實大有出入,是你自個兒要信,我又有什麼法子。」她重新跳上欄杆,坐在方纔的位置上,繼續看瀑布。
「他真的是你大哥?」
「其實我也一直很懷疑。」
司徒斗莞爾。
她左手抱著右臂,若有所思地看著飛瀉而下的水流,發出一聲輕歎:「做人大哥的為什麼喜歡出賣自己的親妹妹呢?」
「我付了他一千兩黃金。」
蘇清羽扭頭看了他一眼,搖頭歎道:「大哥收柳大盟主的價錢實在太公道了。」
「他收了多少?」司徒斗感興趣。
「五百兩黃金。」語氣中滿是同情。
「風大少果然很懂得斂財之道。」他自認甘拜下風。
蘇清羽贊同地點頭:「他一向懂得看人開價。」
司徒斗看著她,意味深長地道:「其實,你比你大哥還懂得看人。」
「司徒教主高佑我了。」人心是這世上最難看懂的東西,她自認才硫學淺。
司徒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道:「你不喜歡別人強迫你。」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事實。
「世人都不喜歡被人強迫,不獨我如此。」
司徒斗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又能如何?司徒教主行事幾時又曾顧慮過他人的想法。」換言之,他是一個任性妄為的惡人。
他的聲音不自覺柔軟了下來:「我不逼你,你也不要躲我。」
「我從來不會刻意去躲一個人。」除非這個人去碰她的底線。
「那就好。」
蘇清羽回頭看他一眼:「希望這個共識能維持下去。」對他,她始終不敢太放心。較之柳清嵐,這人更加的難以捉摸,不可臆測。
「我住在離此不遠的松濤觀。」
蘇清羽不解地看他。
「你要過去一起住嗎?」
「多謝教主好意,我自由慣了,不想招惹江湖人側目。」流言有時比刀劍更加傷人。
司徒斗沒再說話,蘇清羽也沒有出聲。
在一片飛瀑如鼓的聲響中,兩人各自想著心事。
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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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的夜在迷濛中顯得有些孤清。
山巔雲濤洶湧之處,有一條纖細的身影靜靜佇立著,似乎在憑弔什麼,又像著迷外眼前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