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老實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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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這些他都沒提過……」她喉頭像被梗住,胸口疼痛。難以想像,他總是一副自信沉穩的模樣,沒有一絲陰鬱,是用多少氣力令自己堅強?

  「這些都是他喝醉後吐露的,他才不會主動提起。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人都有自尊心,告訴你的話,他大概會覺得像在討同情吧?」

  她急道:「我才不會覺得他在討同情,絕對不會!」雖然想到他遭遇這些,讓她很難過,但他願意向她訴說,她會很珍惜地聆聽,每字每句都是。

  喻以鈞微笑。「我就知道沒看錯你。本來這些話應該他自己跟你說,因為他不會講,我只好多嘴了。其實很多事你都知道,例如他不吃蛋,不吃生的食物,他為什麼很愛洗澡?你回去慢慢問他。」

  她想起,他曾說她瞭解的已經比別人多,她卻以為這些都是單純的生活習慣,這些習慣背後難道藏有原因?她真的沒有好好瞭解過他……

  「他看起來是天之驕子,聰明優秀,其實很缺乏安全感,在感情方面很遲鈍也很彆扭。你對他好,他懂,但是他不知道怎樣對你反應。前幾天他跟我聊,說你問他愛不愛你,他回答不出來,你一臉失望,讓他很難過。他的父母不曾愛過他,他不懂什麼是愛,自然沒辦法回答你。」

  她淚水盈眶,發不出聲音,原來當他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他是真的不懂,她卻以為他在敷衍她。他不懂,卻放下自己的困惑,竭力向她解釋,竭力給她他比任何人都缺乏的感情。

  他不懂愛,但在這些遷就安撫,這些竭盡所能的解釋裡,他已向她證明,他如何笨拙而努力地愛著她。

  她好自私可惡,一直惦記著他不曾說愛她,覺得委屈,逼他勒索他,其實他早已在說,只是她不曾認真去聽……她哽咽,淚水滑落。

  「女人的眼淚一向代表災難和麻煩。」喻以鈞溫聲道:「但你為他哭,我想他會得到幸福的,是不是?」

  她點頭,噙著淚水,露出堅定微笑。

  第9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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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餐結束,沐亞杉帶孩子去買玩具。

  他三天兩頭買玩具和衣物給孩子,她總是念他,別這樣亂寵小孩,這回她卻沒說什麼,只是溫柔地看他牽著孩子逛百貨公司。

  他這麼寵孩子,是想彌補童年的缺憾吧?這麼一想,丁琪艾就不忍心阻止他了。

  但她的眼神讓沐亞杉很納悶。她從晚餐的後半段就這樣瞧他,溫柔憐愛的軟綿綿視線,好像他是還有奶香味的小娃娃,或是受傷的小動物,感覺雖不壞,但很古怪,他被看得全身不對勁,又猜不透怎麼回事。

  回到家裡,沐亞杉哄孩子上床睡覺,丁琪艾回臥室,洗了澡後坐在床上擦頭髮,回想喻以鈞的一番話,心房仍陣陣刺疼。

  不應該吃醋,但還是有點介意,這些內心話,他對好友說,卻不對她說,他總是讓她看好的一面,但她也願意聽他傾訴,分擔他的心事,她不是只能接受快樂堅強的他呀……

  沒多久,沐亞杉回到臥室來,進浴室沖澡,五分鐘後神清氣爽地穿著浴袍出來,上床摟住她。

  她摸摸他潮濕頭髮。「怎麼又洗澡?不是出門前才洗過?」

  「在外頭待了好久,再洗一次,可以乾乾淨淨地睡覺。」他摟住她,一起倒入柔軟床鋪。

  「為什麼你這麼愛洗澡?」他每天早上出門前先沖澡,晚上回來又洗,一天至少洗兩次。

  「不洗的話我覺得身上有怪味。」

  「哪有?」她嗅嗅他。「很乾淨,沒味道啊。平常我也不覺得你身上有什麼味道。」

  「常常洗當然沒味道。」大手滑入她睡衣下,懶洋洋地愛撫她柔細肌膚,意圖很明顯。

  她沒理會,趴在他胸膛上,凝視他。「剛才在餐廳,總經理跟我說,那天我問你愛不愛我,你回答不出來,你很難過,去跟他訴苦……」

  他僵住,俊顏微紅。「他都告訴你了?」明明叫他不准說出去……

  她點頭。「對不起,很多你家裡的事,我都不知道,才會問這麼讓你為難的問題。」

  「不需要對不起,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他還說了什麼?」

  「大概他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喔,那倒不錯,幫我省了不少口水。」他侷促一笑,身上柔軟嬌軀突然變得無比沉重,大手從她肌膚上悄悄撤退,一時不知所措,只能按住床單。

  「但也沒說得很清楚,他要我自己問你,為什麼常常洗澡?」

  「就是……」他以為已經作好心理準備向她坦白,還是有赤裸裸的無助感,彷彿毫無遮掩。他潤了潤唇,語氣凝澀。「小時候常常沒洗澡就去學校,被同學嘲笑說我身上有怪味,不知不覺就養成常常洗澡的習慣了。」

  「為什麼沒洗澡?」一對照他母親的各種過分行徑,莫非……

  瞧她的眼神顯然猜到原因了,他聳肩。「我媽常出門,幾天不回來,把我丟在家裡,我構不到瓦斯開關,沒熱水,就沒洗澡。」

  「她幾天都不回家,那你吃什麼?」

  「家裡有什麼就吃什麼,反正是活下來了,還長到這麼大。」

  他曾說他不但沒糖吃,還常常沒飯吃,原來真相如此,原來不是因為家境,是家人……她心房揪疼,摟住他頸子。「你不吃蛋和生的食物,也和你母親有關嗎?」

  「我不確定。我有記憶以來,就不吃這兩種東西。」他嗓音抽緊,身軀緊繃,彷彿這樣就能武裝自己。

  「為什麼我也不確定,是鄰居一位婆婆告訴我的。大概我四歲的時候,我媽又出門很多天,婆婆聽我家裡有哭聲,隔著窗戶看到髒兮兮的我,她找鎖匠來開門,發現家裡慘不忍睹,只有我一個小鬼在,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撬開冰箱,把冰箱裡的食物都吃光了,生的菜和魚也啃得亂七八糟,蛋被我打破了,在地板上糊成一團,都發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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