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麼想,娘就放心了。」
母女倆手挽著手來到園子裡的雅致亭台坐下,司馬如看著滿園遍野的奇花珍草,有些正在盛開,有些才要凋落,她不由得感歎的道:「時間一年年的過去了,想當初,你出生時還是個沒多少毛髮的愛哭小娃兒呢!如今你和揭陽都順利平安的長大成人,現在就等辦完你們兩兄妹的婚事,到時候我和你爹才算可以真正放心。」
「娘,您怎麼這麼說?我可還不想嫁人。」築新眺望著遠方幽幽的說,要她和原揭陽分離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她情願出家當尼姑,也不願嫁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去。
「傻孩子,你不嫁怎麼成?」司馬如拍拍女兒的手背說,「到時候揭陽娶了妻子進門,而我和你爹總有要離開世上的一天,難道你要一輩子和兄長兄嫂住在一塊嗎?」
「揭陽不會娶妻的。」築新孩子氣的說。
她對原揭陽有信心,除了她,她相信他眼中沒有別的女人,且知道原揭陽並非自己的親大哥,原揭陽當然也明白他有愛她的權利,他們可以相愛,也可以成親,只要他對自己表白,她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若他不表白,她會等到他開口那天為止,等到海枯石爛都會等,就算日月星辰都變了模樣她也會等!
「新兒,你又在說傻話,你大哥怎麼可能不娶妻呢?咱們原家的香火還要靠你大哥傳下去呢!」
司馬如徐緩一笑道,「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吧!你大哥八月就要和暮虹訂親,暮虹就快成為你嫂子了。」
築新腦門轟然一響,她緊緊抓住她娘的手臂問:「娘!您說什麼?什麼訂親?」
「瞧你緊張的。」司馬如不以為意的將女兒的小手拉平,一臉意料中的語氣說:「你爹就知道你自小成天和揭陽在一起慣了,揭陽只疼你一個人,現在要平空多出了個嫂子來,你一定很難接受,因此你爹才說等日子近些再告訴你,揭陽也很同意。」
築新完全呆了,她努力要在她娘面前作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來,但是她卻失敗子,甚至開始感到頭暈,四周的景物都在動,不停的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真是傻孩子,道理很簡單,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司馬如笑了,「這下可被你爹說中了,瞧你,還真是緊張呢!放心吧,新兒,就算揭陽娶了暮虹.這也不會分薄了他對你的兄妹
之情,更何況你早晚要嫁人的……」
她娘在說些什麼,築新已聽不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要問的不是這個,是原揭陽!他怎麼會捨下她而要去和別人訂親……
她想不透,真的想不透!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一直以來她都有感覺,而她不可能感覺錯誤,更不可能自作多情,她敢指天發誓,原揭陽對她的種種早超過了一個兄長對胞妹的愛!
現在研究這些會不會太晚?她只能想到那句--揭陽要訂親了!這意味著他將屬於另一個女人,不是她……不是她……築新蒼白著臉、眼神如癡、雙眼發直,整個人都快爆炸。
她不要耳朵聽到的這些,她想逃開,好想逃開!她真情願自己是座石像也好,那麼,至少她就不必苦苦忍住淚水。
一輪火紅的夕陽將沉入地平線,築新不小知道已經在台階上坐了多久,她雙手環抱在弓著的膝蓋上,下巴埋在其中,她在等原揭陽回來,她要問個清楚,也必須問個清楚,否則她會死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紅日未完全落盡之前,她總算等到原揭陽駕著馬,徐緩而歸。
她驚跳了起來,那樣子仿若原揭陽已與她分離了千萬年。
「新兒,你在馬廄旁做什麼?等我嗎?」原揭陽意態閒適的翻身下馬,將馬拴好後,他來到築新面前凝視著她,有點玩笑意味的問。
築新已經故意對他不理不睬十幾天,他知道她跟耿世徹處得很好,而他不想去打擾他們,尤其是在原長風對他「提示」了那些話之後,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築新最好,縱使結局是失去她,
「沒錯!我是在等你,若不是在馬廄旁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得到我見你這位大忙人呢!」築新一開口就夾刺帶棒的,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挑釁的樣子。
「新兒,公平點,是你在跟我慪氣,我並不想」
「不想冷落我是嗎?」築新哼了哼,?誰不知道你原少莊主就快迎得美人歸,哪裡還會在乎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原揭陽的心一緊,」你都知道了。「
」你究竟想瞞我到什麼時候?「築新迎視著他怒氣充盈她胸間,」為什麼你不親自告訴我?為什麼你和爹要偷偷的去和汪家談親事?為什麼你不敢讓我知道你要娶汪暮虹?為什麼你……「
」新兒!「原揭陽忽然一把握住她手腕,讓她成串的咄咄逼人話語霎時中斷。
」你放開我!好痛啊!「
」新兒,你靜一靜。「他略鬆開了點手勁,但仍是抓著她的手不放。
築新大聲的喊:」我為什麼要靜下來?好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想想開罪的借口嗎?我偏不聽你的話……「
」你要聽!「原揭陽的手臂一緊,她已落人他懷抱中,」我不需要找借口開罪,因為我並沒有罪,我要娶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你覺得不妥嗎?「
寒意兜起,築新忽然覺得好冷、好冷,」我……
「
他那樣的義正辭嚴,使得她說不出話來,但是,她卻哭了,把臉頰埋往他肩頭裡哭了。
築新本能的抱著他的腰,將他肩上的衣服弄得濕漉漉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間她感覺到耳朵有一隻溫暖的手在輕觸著,觸了觸,再觸了觸。
是原揭陽,他正在輕觸她的耳朵呢!該死的!
這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叫她不哭?!她怎麼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