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新的職位有不滿嗎?」坐在床沿,她交疊修長的雙腿,開問。
「沒……有……」
「工作的時候感覺困難嗎?」她一手撐在床鋪上,低眸注視著他。
「……一開始……現在已經……沒事了……」
這樣啊,的確感覺也是如此。宋晨瑜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長髮,想了下,還是問道:
「那你覺得新上司如何?」她還是想知道這個。
「嗯……」他蹙著眉頭,半翻過身側躺。「工作很快……厲害……優秀……從她那裡……學到很多東西……謝……謝……她……漂亮……」
前面那些她都不意外,最後兩個字倒是吸引到她的注意。
「喔……你覺得她漂亮?」
「……嗯。」他應道。雙目依然緊閉,遲鈍點頭。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誇獎外貌,不過通常都是「美麗但看起來有風塵味」或「美是美,五官感覺有些不正派」等諸如此類雖然的確是在講她美卻又在嫌她太艷的形容詞,像是「漂亮」這種單純的字眼還真是沒聽過。
從這個正經八百的下屬口中講出來,更好像就是特別不一樣。因為相處的時候,他並不是把她當作一個外貌美麗的女性,而就只是直屬的長官而已。
和他一起工作的她,非常瞭解這點。
不過,被人讚美,她還是覺得開心。宋晨瑜的豐滿紅唇滿意地畫出一道弧線。
她下床,拿起掛在椅背的毛巾,進入浴室淋浴。沐浴完畢,她穿上睡衣和外套走出來,下屬還躺在她的床上昏睡,而且縮在角落,一副異常防備的姿態。
對於在酒醉不清明的意識之下,還好像在捍衛自己清白的下屬,她忍不住勾起唇角。
本來是要讓他睡客房的,不過那裡床小,他太高大,肯定會睡到一半滾到地上。
「這可是因為你的好表現才有的福利。」還有因為她是個好上司……才怪。宋晨瑜瞅住下屬那張緊皺著眉頭昏睡的臉容,有點壞心惡劣地想,等他清醒,她可以要他加倍奉還這個人情。
心情很好地走出房間,她到隔壁客房就寢。
一夜過去,她在平常的時間起床,打呵欠經過自己臥房,探頭一瞧,卻見到她的下屬竟然維持著和昨晚的姿勢,動都沒動過,當然也沒有醒。
兩杯酒居然可以讓他睡這麼久。宋晨瑜好奇地走到床邊,用手指輕輕戳他,他縮了一下,還活著。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差點笑出聲音,就這樣充滿趣味地看著他,直到他眼睫輕顫,好像快醒了,她忽然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將身上的長外套脫掉,她緩慢地爬到床被上。
這個人太有趣了。
所以,她決定嚇他一跳。
呵呵。
第1章(1)
喝酒會誤事。
單明穎從來沒這麼深刻地體驗到這句話的真諦。
在望見自己的被窩裡,不對,正確來說是別人的被窩裡,躺著衣衫不整的直屬上司時,他吃驚地腦袋一片空白。
在這之前,自己做了什麼?
原本執行長的第二秘書,被調走成為副總的特別助理,第二秘書的位置空下,由執行長第一秘書親自挑選。他很幸運,或者說很倒楣的,從業務部門被調去當執行長第二秘書。
應屆大學畢業之後,順利拿到碩士學位,然後當了一年幾個月的兵,進入這個大企業,即使被分配到業務部這種他根本不擅長的單位,他也很盡力地學習熟悉,想要慢慢進步。他談生意的技巧不是很好,可是語文能力佳,所以在業務部還算過得去,雖然真的不是很喜歡這個部門,但是也努力過一陣子,沒想到就在他逐漸建立起自信心的時候,被調到樓上變成執行長第二秘書。
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學起,他硬著頭皮做好心理準備。執行長第一秘書雖然美艷無雙,但全公司上下都傳說,她私下性格大剌剌的不拘小節,唯有對食物和工作上的要求卻是嚴格挑剔到極點。
前兩個星期他都在扯後腿,每天都好像有一堆永遠得做到下班前一刻的文書工作等著他;到了第三個星期,他終於勉強跟上第一秘書的速度,幫上小小的忙,大概是因為這樣,第一秘書在星期五晚上,說要獎勵他,所以帶他去喝一杯。
上司的邀請,他這個下屬只能遵從。雖然第一秘書的工作要求很高,不過在她底下,他其實也學到不少東西,可以說有點感謝和佩服她這個前輩。
然而,就在他想著,第二秘書的工作他也可以好好做下去的時候,他卻酒醉醒來發現自己跟第一秘書睡在同一張床上。
隱約還記得當自己張開眼睛時,入目的就是直屬上司躺在他身旁,那艷麗的紅唇和火辣身材,但是自己做了什麼他卻完全沒印象。端正地坐在房間內最遙遠的角落,他戰戰兢兢,好像等了一世紀那麼長,終於望見只穿著襯裙的第一秘書,悠悠然轉醒過來。
她一手撐起身體坐在床上,一手撥開垂落的長髮,瞇起眼遙望著他。
「……你在幹什麼?」她問。
他立刻低頭致歉。
「真的非常對不起。我昨天喝醉酒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如果有對你……對你失禮的地方……」他講不下去。
只見不該緊張的人在緊張,該緊張的人卻老神在在。
「嗯?喔。」
他不曉得第一秘書那回應是什麼意思,抬起臉,就看見她下床朝他走來,絲質的襯裙掩不住她豐滿的胸部以及性感的身體曲線。
像是睡衣的襯裙並不透明,似細肩洋裝,或許略微裸露,卻也僅只如此。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不該看的。
他趕忙別開眼。只聽她懶洋洋地道:
「不要那麼害怕。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你酒量很差,雖然知道你住哪,不過跑來跑去太麻煩了,我家只有一張床,套裝穿著會皺,嗯,所以,就這樣了。」她還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隨即打個呵欠越過他,走向浴室,留下一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