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他突然興起了這麼一個想法,如果有個姑娘像容弟一樣,聰明伶俐,笑顏燦爛,或許他會喜歡也不一定……
「大哥,你瞧!」曲容容興沖沖地拿出自己捏的瘦長花器坯胎獻寶。「好看嗎?師傅說我第一次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很厲害了。」
「嗯,還不錯。」邵原卿努力忍住笑,他第一次做出來的東西也沒容弟這樣歪歪斜斜,要是真燒製出來,能插得了花嗎?師傅根本就是說好聽話哄人罷了。
「那你們下回要開新窯時,記得幫我的花器也留個位置,我要燒製出來好做紀念。」她的語氣非常期待。
「嗯,到時我會請師傅留意,看有沒有多餘的位置。」他含蓄地回答。其實這樣的水準是沒資格進窯燒的,窯裡的每一個位置都得好好利用,不能浪費,負責燒窯的師傅對放進窯裡的坯胎監管非常嚴格,務求燒出來的瓷器都能達到最高水準,那難說話的程度,有時連他都感到傷腦筋。
但也因為燒窯師傅的嚴格監管,邵瓷坊的瓷器才能出類拔萃,讓其他同業望塵莫及。
曲容容後知後覺地明白他在取笑她,伸手拍了邵原卿肩膀一記。「大哥,我做得不好,你就直接說嘛,何必對我客氣?」
「呃?」他錯愕地瞧著自己肩膀上頭的黏土污痕,她這根本就是乘機在報復他嘛!「容弟,你……」
「噗哈哈哈哈……」瞧他臉一垮,她有種報復成功的爽快感,笑得更是開懷。「大哥,既然咱們是兄弟,當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的衣裳髒得不像樣,當然得拖大哥一同下水,有難同當嘛!」
最、好、有、難、同、當、是、這、麼、用、的!
但看著她開懷的笑臉,他想氣也氣不起來,倒是跟著她朗笑出聲,心情異常的輕鬆愉悅。「罷了罷了,有難同當就有難同當吧,去把手洗乾淨,咱們還有其他地方要去。」
「好。」她將花器坯胎捏回一團,交還給師傅,別浪費黏土,然後便到一旁的水盆將手給洗乾淨。
邵原卿隨後來到她身邊,她將濕淋淋的雙手用布巾擦乾,問道:「好了,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等等,你臉上還有泥。」他拿起布巾一角,沾上一些水,親自幫她擦掉臉上的泥痕。
他的指不經意畫過她的臉頰,那柔嫩的觸感讓他心弦莫名一動,心湖震出一波異樣的漣漪。
剛才的念頭此刻又浮上心頭,如果有個像容弟一樣的姑娘出現,或許他……
「好了嗎?」曲容容見他沒再繼續擦拭,便開口詢問。
邵原卿猛地回過神來,佯裝鎮定的回答:「好了,咱們走吧。」
他率先往前走,曲容容跟在後頭,沒有看到他此刻臉上複雜難解的懊惱表情。
他到底在想什麼?希望能有個像容弟一樣的姑娘出現已經夠荒謬了,沒想到他剛才腦海中還閃過另外一個念頭,那個念頭更是荒謬,更讓他不解。
他竟會覺得容弟身為男兒身真可惜?他肯定是中了什麼邪,快恢復正常,別再胡思亂想了……
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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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容容住在邵府已經半個多月了,在這裡什麼都好,獨獨有一件事情,讓她感到非常棘手。
「嘖,痛死我了……」
她縮著身子躺在床上,肚子疼得受不了,每回月信來的第一日,她總得痛個大半天,想躲都躲不掉。
若在善養堂,她大可以窩在床上不出房,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在邵府,她以男裝打扮,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她身子不適的原因是因為月信來了。
這害她得小心翼翼的,就怕在這節骨眼上露出破綻,惹來麻煩。
「容容,你怎麼了?」邵母聽丫鬟說他身子不舒服,且臉色蒼白,擔心得趕緊來房內瞧瞧。
「邵姨,我沒事。」曲容容勉強漾起笑。「可能是受了點風寒,我休息個一日就會痊癒的。」
「要不要我喚人去請大夫……」
「不用了,邵姨,真的不用,相信我吧!」讓大夫來還得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跟原卿說一聲,你今日就不去瓷坊了。」在曲容容的再三推辭下,邵母答應不請大夫,但如果明日情況還沒好轉,她可就不由他了。
「謝謝邵姨。」曲容容鬆了一口氣。這一回勉強躲過,但下一回她又該拿什麼理由來搪塞?真是苦惱呀……
邵母走後,曲容容繼續在床上忍痛掙扎,本以為不會再有人進來吵她,卻沒想到,房外又出現不尋常的動靜。
某人快速奔走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緊接著她的房門砰一聲被猛力推開,焦急的嗓音接著傳來。「容弟!」
曲容容趕緊面向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緊緊緊,假裝輕咳幾聲。「咳……咳咳……」
「容弟,你怎麼突然病了?」邵原卿一聽說義弟染了風寒的消息,擔心地馬上趕來,卻只見到她的後腦勺。「還好嗎?我馬上派人去請大夫過……」
「大哥,不必麻煩,只是點小風寒,我躺著休息一日就夠了。」她趕緊開口阻止他。
「既然病了,就要請大夫來瞧瞧才好得快。」容弟果真非常嬌弱,一不小心就受寒了,他非得吩咐廚子多煮一些補身的膳食給容弟補補才行。
「真的不必,我討厭看大夫,大哥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只要休息一日就會好的。」又來了!沒想到安撫完邵姨還不夠,連他也得想辦法安撫。
「但你……」
「先讓我自個兒休息一日,如果明日再不好,大哥再去請大夫來也不遲。」
邵原卿蹙起眉,還是頗擔心她的病況。「真的只是小風寒?」
「真的,身子是我的,我當然清楚狀況是好是壞。」
曲容容正不耐煩,背後卻突然有個陰影朝她襲下,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前,邵原卿的手已經覆上她的額頭,害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