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舒服啊!」黃昏夕陽灑滿著大地,塞陽臉上浮現著若有似無的和煦笑意,她既輕鬆又優閒,一行人緩緩前進,衣飾華麗的碩親王府家隊行在大街上,頗為引人注目。
才在感覺釋放快意,眼前就飛奔而來一個腰間掛大刀的大漢,虎虎生風的,他跳著走,看起來身手不賴,很有兩下子。
「站住!下馬!」大漢突然向塞陽放話大喝,惡狠狠地攔了車隊的去路。
「大膽狂徒,竟敢無禮!」忠僕們一擁而上,無奈此行派的都是家丁,毫無用武之地,只消幾秒鐘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紛紛掛綵,一個個伏地呻吟不已。
「天──啊!」南襲半掀起轎子的布簾,看到眼前有流血的場面,她駭然變色,馬上誇張的摀住了嘴,失聲叫喊出。
塞陽嘴角緩緩揚起一絲笑意,不疾不徐的說:「南襲,別大驚小怪的,這位大哥只不過想向咱們借借馬匹而已,你坐好,把布簾放下,別教人看笑話了。」
「小姑娘,你很識相,把馬匹留下,我不曾傷你。」大漢很滿意塞陽的表現,露出讚賞的神色。
「所謂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老兄,你就別客氣啦!你看上這匹馬,是它祖上有德,燒了好香,是它的榮幸啊!」塞陽笑嘻嘻的回答,眼看著就要輕輕的躍馬而下。
撫著落腮鬍,大漢頻頻點頭,「你很會說話!長得又美,很好!很好!」
「不打不相識嘛!相逢自是有緣,老兄,你貴姓啊?」塞陽已經快要躍下馬了,嘴 仍油腔滑調的問著,卻趁大漢一個分神,奪下了他腰際明亮亮的大刀。
「你、你做什麼?快還給我!」大漢情急的舉起手朝塞陽一個橫劈,大有要一掌將她斃命之意。
「起手無回大丈夫,你沒聽過嗎?」塞陽微一閃身,嘻嘻一笑的揚了揚剛得手的戰利品,「東西已經是我的了,怎麼還你?你好意思要嗎?」
「豈、豈有此理!豈、豈有此理!」大漢一急就會結巴,聽在塞陽耳 分外逗趣。
「你也知道豈有此理?那麼你剛才還要搶我的馬呢!這怎麼解釋?」塞陽故意尖起嗓子,怪聲怪氣的嚷著。
「這、這怎麼比?這、這又不同!」大漢還要狡辯。
「這、這為什麼不同?同、同樣都是搶劫啊!」塞陽努力了半天,還是控制不住氾濫的笑意,索性就頑皮的學起大漢說話來。
大漢被塞陽的言語攻得一陣手忙腳亂,稍一不注意,便讓塞陽有機可乘,一腳踢過去,正中「要害」,痛得他彎腰抱痛。
「你怎麼啦?起來啊!」塞陽停在大漢的面前。故意將他的刀左晃過來,右晃過去。
「臭丫頭!」大漢惡狠狠地開罵,臉上漲成豬肝色。
「奇怪了?你剛才不是說我長得很美嗎?怎麼現在又變臭了?」塞陽緩緩移動輕盈的步履,燦爛如花的笑靨正巧落在另一個人眼 。
阿洛乘騎在另一匹快馬上迎面而來。他是輔國將軍之子,專門負責京城 方圓之內的治安問題,而適才塞陽的手下敗將那名大漢,就是他在緝拿的逃犯之一。
「看你往哪裹逃?」阿洛乘頗有威儀的大喝一聲,他的屬下們立即蜂擁而上,將大漢五花大綁。
塞陽的薄唇微微向上揚,掛著一種淡淡而興味盎然的笑容。
「這位姑娘,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在笑我嗎?」阿洛乘直勾勾的看著塞陽,沒有掩飾對美女的興趣和好感。
「對!」塞陽肯定的回答他,對阿洛乘特意表現出來的男性魅力無動於衷。
「我有什麼地方值得姑娘笑得這麼惹人側目嗎?」阿洛乘的興趣愈來愈濃了,既帶刺又不好沾手的玫瑰,他最喜歡摘了。
塞陽明顯的露出一絲揶揄的笑意說:「我在笑這人明明已經手無縛雞之力的蹲在地上無法動彈了,你還有模有樣喝問他要往哪 逃,這不好笑嗎?」
阿洛乘微微一愕,他笑了,「我只是按照慣例隨便問問。」
塞陽巧笑倩兮,「慣例──也要看看實際情況吧!否則會不倫不類,要記住!」
塞陽優雅的躍馬而上,家僕們痛過之後,紛紛就定位,規規矩矩的列隊跟在塞陽馬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打道回府吧!今天的事大夥一個字都不許洩漏,否則就……」塞陽露出一個威脅加不懷好意的眼光,看的眾人絲毫不敢有異議。
碩親王府的馬車隊走遠了,阿洛乘望著塞陽的馬上英姿,再看到轎子上皇族的記號,他得意的笑了。
第六章
這天,晨曦拂照,端捷公主就醒了,貼身丫鬟忽蘭服侍她梳洗更衣後,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望著她家主子。 「公主,您近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忽蘭微有 怨的咬著唇,小心翼翼的問著。
「怎麼啦?我臉上刻了字嗎?」端捷輕輕一笑,站定身讓侍友們為她披上鮮紅色的斗篷。
「奴才實在猜不透公主的心意,自從那日在皇上那 見過塞陽貝勒之後,公主就整天魂不守舍的,教人好生擔心。」忽蘭的直言直語引來端捷一個靦 羞澀的笑容。
「你知道塞陽貝勒是誰嗎?」端捷泛起一絲甜蜜的笑意問。
「不就是碩親王府的貝勒爺嗎?上回舞劍的事,弄得人盡皆知,想不知道他,都很難!」忽蘭沒什麼好氣的回答。
「忽蘭,你好像對塞陽貝勒很不滿意喔?」端捷抿唇而笑,「塞陽貝勒招惹過你嗎?瞧你一臉義憤填膺的,像恨不得宰了他似的。」
「奴才是恨不得沒錯!」忽蘭神情譏誚的打鼻孔 冒出一聲冷哼,「誰不知道公主您已經許有婚配,且離大婚之期已不遠了,皇上寵愛著您,宮 都為您的喜事在歡騰準備著,哪 知道半路會跑出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塞陽貝勒來,攪和得您芳心大亂,這怎麼得了?若教額駙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