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准太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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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薛大少一頭霧水。「她怎麼了?」

  沒人理他。方韻禾抬起頭,一雙因恐懼而泛著水意的眸子顫動著,知道他來了,她好安心,虛弱的臉上終於釋出笑意,把懷中的嬰兒交給他。「我……」

  「韻禾?」

  我不行了……

  「咚」一聲,在何嗣弈接過孩子的同時,她昏倒了。

  第7章(1)

  頭暈目眩。

  方韻禾眨了眨眼,看到何嗣弈擔憂的臉出現在她頭上。

  她一臉莫名,但很快想起,明白他們正在一間小屋內,而她躺在床上。

  「我……寶寶呢?」

  見她詢問嬰孩的事,何嗣弈臉上浮現笑意。「他沒事,讓照顧他的人帶走了,你好勇敢。」

  真的嗎?「可我昏倒了……」想到當時的畫面,她仍有些不安,何嗣弈給她倒了杯水,她接過杯子。「你同事一定覺得我好奇怪……」

  「我告訴他們,你中暑了。」

  中暑?可今天壓根兒就不熱……

  隨即,方韻禾明白這是他的體貼,她可以肯定何嗣弈沒把她的「症狀」告訴同事。為什麼?因為他不想她不自在,單方面承受他人小心翼翼的對待。

  那是一種壓力,他曉得,於是他選擇保護她。方韻禾記得他向她飛奔而至的畫面,向來自持的他竟會為她拋下工作……想到這兒,她心房忍不住顫動,一股熱切的情緒湧上,她幾乎落淚。

  怎麼辦?她……她好喜歡他。

  喜歡他這樣無微不至的體貼,喜歡他總是這樣顧念著自己的溫柔,她從未想過在這世界上有人會為她用心若此,曾經,她是個連自己母親都不要的小孩……

  「剛剛那個孩子好小,他的父母怎會選擇捨棄他?」

  何嗣弈一怔,沉靜的眼看進她眼底的悲傷,他吁口氣,語調和緩。「也許,父母也有父母的為難。」

  是嗎?是吧,她也懂的,可理智明白了,每每一思及胸口仍是一陣撕扯般的痛。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一直壓抑不去想,怕自己就這樣被擊潰……

  「我、我一直很努力。」

  「嗯?」

  「媽媽被打的時候,我一直努力要保護她……」她真的盡力了,面對父親那般蠻橫無理的對待,她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瘦小的身軀擋在母親之前,承受那份巨大的傷害。「我明明很努力……可是,媽媽還是走了……」

  這是她第二次講述那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過往。比第一次清晰,也遠比第一次要來得痛,何嗣弈聽著,胸口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壓得他沉甸甸的,難以呼吸。

  他抱住她。

  慶幸她不害怕自己現在的打扮,他極盡所能地圈她入懷,在她顫抖的耳邊輕輕安慰。「沒關係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韻禾,我以你為傲。」

  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內心似有一股難言情緒彙集,那是因她產生的、深深的疼。他擁著她,在她耳畔一遍一遍地安慰,給她支持,彷彿要藉此告訴她:不要緊,你不是一個人,有我愛你……

  於是方韻禾落下淚來。在這個男人懷中,她覺得很安全。

  本來該感到害怕的,此刻卻只有一種安心圍繞,彷彿這兒就是她的歸屬,而這個人,就是她的小天地裡,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她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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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活動到了尾聲,最後壓軸是小型煙火,如花一般盛放的火焰以夜空為幕,絢爛得教人移不開眼,可累了一整天,方韻禾體力已至極限,就這樣靠著熊貓的柔軟身軀睡著了。

  何嗣弈第一次見到她的睡顏。很靜、很甜、很安詳,他摘下頭上那顆笨重的熊貓頭,想藉此看清楚一點,遠方卻忽然「咻」地一聲,他下意識伸手掩住她的耳,害怕火花綻放的聲音驚擾了她。

  她沒醒來。

  何嗣弈鬆了口氣,這才想到自己似乎幹了件很傻氣的事。

  方韻禾身上仍舊是桃樂絲的裝扮,讓她看起來天真,依偎著他的模樣更是安心得好似天塌下來都不怕……何嗣弈覷了眼自身的打扮,老實說,心情真有一些複雜。

  今天一整天,他們好自然地牽手、擁抱,何嗣弈一直以為自己是有耐心的,即使碰觸不到,他可以等,可事實上,他錯了。

  就像一隻以喝水為生的鳥兒,嘗到蜂蜜的滋味以後,再也無法回到以清水維生的日子,感受了她的柔軟、她的溫度以後,自己當真可以繼續不貪求嗎?

  「嗯?」方韻禾揉了揉眼,看見何嗣弈在她醒來後馬上把頭套戴回去,她一愣,繼而「噗」一聲笑出。「現在不用戴也無所謂了吧?」

  熊貓腦袋側了側,呈現一副無辜姿態,可裝扮內的男人卻以萬分炙熱的目光,瞅著這個卸下防備後如蜜一般甜美的小女人。見她笑得開心,他忍不住懷疑,她接近的究竟是他,還是熊貓?如果這是以後接近她的「必備行頭」,那……

  何嗣弈想像著,背脊攀爬上一種莫名恐懼,因為他腦中竟浮現他以這身裝扮和她走入禮堂的畫面。那其實有點好笑,可下一秒,當他想到婚禮後必經的洞房,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怎麼了?」

  「……沒事。」他摘下那只愚蠢的頭套,第一次感覺自己也變呆了,淨想這些有的沒的。

  窩在他懷裡的方韻禾不解地眨了眨眼,剛睡醒而迷離的水目反映著遠方花火的光,似有一把火焰在她眸裡點燃,燃出了漂亮的花。

  何嗣弈瞅著,胸膛發熱,他懷疑是自己一整天穿著這身布偶裝太悶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她如兔子般晶潤膽怯的黑眸裡滿載著對他的信賴,這樣毫無防備的信任,無疑會逼瘋任何一個男人。

  他也不例外。

  他喘了口氣,極盡所能地把持住,可他墨黑的眸早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心緒。方韻禾被他看著,不知怎地覺得他的視線有些炙人。

  天是黑的,儘管有燈,可被她擋著,讓他的輪廓顯得黝暗不清,遠方「砰」地傳來煙花盛開的聲音,在那一瞬間的光芒下,她看清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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