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同時脫掉自己的衣服,和祁憐裸裎相見,但現在他無暇興奮,一心只想暖和她的身體,沒有別的想法。
他將她摟入懷中,讓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吸取附著其上的溫暖。
他的心臟怦怦地跳,每一次跳動都代表生命的規律,在她的面前,他永遠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他的體溫、他的心跳最真實不過,這一點不容懷疑。
在黑暗夢境徘徊的祁憐正找不到出口,不期然聽見熟悉的律動聲從遠處傳來,於是走往那個方向,她每走一步,聲音就更清楚。
是邪雲的心跳聲!她只要聽見他的心跳聲,就覺得安全,就會想依賴。
邪神的心跳聲,引領她走出黑暗夢境,返回他的懷抱之中。
好溫暖,真的好溫暖。
祁憐的嘴角揚起,在邪神的懷抱中找到溫暖,那是華服和顯赫家世所無法給她的。
在他的懷裡,她就只是一個單純的女人,不再是祁家的大小姐,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她可以在他的懷抱中撒嬌,或只是靜靜擁著他,她就會覺得幸福……
黎明的光亮驅走黑暗,在這個由邪神所創造出來的世界,日昇與日落皆隨他歡喜。
祁憐在黎明中醒來,她不知道自己生病,也不記得發生什麼事,她只依稀記得自己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出口,正猶疑不定的時候,忽然聽見遠方傳來邪雲的心跳聲,她直覺地往那個地方走去,馬上就找到出口,之後她就落入他的懷抱,聽著熟悉的心跳,直到她睡著。
這麼說來,她是在作夢了。
她睜開眼,決定該是下床的時候,她不能一直這麼賴在床上。
怦怦!怦怦!
然而,在她耳邊持續傳出的心跳聲,告訴她這可能是真的,她不是在作夢。
她眨眨眼,貼住她臉頰的寬闊胸膛,祁憐再熟悉不過,但通常都是隔著一層衣物,而不是這麼毫無節制赤裸地展現在她面前,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一起躺在床上?
有太多的疑問在祁憐的腦海裡翻攪,當她發現不止是他沒穿衣服,她自己也赤身裸體的時候忍不住發出尖叫。
她爬起來拿起被子裹住自己,看見他僅穿著一件長褲時又大叫了一次。
「啊——」
這下子邪神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免得耳朵被她給叫聾。
「幹嘛大呼小叫?」照顧了她一整夜,他才剛入睡,不需要一大早就用這麼熱烈的方式感謝他。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她掀開被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錯,她未著片縷,一定是被他扒光了。
「我對你做了什麼?」他迷迷糊糊看著她,最近他才學會睡覺,發現短暫的休息對恢復元氣挺有幫助的,才剛開始習慣,她就來攪局。
「我、我為什麼沒有穿衣服?」她小臉通紅一片。「還有,你、你也……」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要他自己想。
搞了半天,她以為他非禮她了,真讓他哭笑不得。
「你生病了,祁大小姐。」他翻白眼。「你高燒不止又畏寒,我為了幫你取暖可說是費盡心思,你不但不感謝我,反而還誤會我,想想真不值得。」
「我生病了?」祁憐愣住,她完全沒有印象。
「你染上風寒。」他解釋。「我為了照顧你,一整夜都沒睡,你好歹也該跟我說聲謝謝。」雖然不睡覺對他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但這是心意問題,懂嗎?
「你親自照顧我?」自己染上風寒祁憐並不覺得驚訝,她的身子骨本來就弱,受寒是很正常的事,讓她驚訝的是他的舉動。
「嗯。」有什麼不對嗎?
「你幹嘛不讓女僕照顧我就好了,還要自己動手?」這就是她為什麼驚訝的原因。「變出幾個女僕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經她這麼一提,邪神才恍然發現自己有多愚蠢。就像她說的,他只要變出幾個女僕,再把她交給女僕照顧,他也落得輕鬆。
是呀!他是何苦來哉?他根本不需要這麼辛苦,說不定他變出來的女僕比他更懂得如何照顧病人。
「所以說,你多此一舉。」祁憐相當不給他面子的取笑他,他當場臉紅,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因為我不想把你交給別人。」就算他是傻瓜好了,也是個認真的傻瓜。他第一時間就沒有想過假手他人,現在也一樣,從頭到尾,他就想自己照顧。
「那不能算是別人,是你變出來的女僕。」她被他眼中的認真嚇到,他似乎很看重這件事,容不得她拿來說笑。
「都一樣,我就是不要別人碰你。」那是一種陌生的佔有慾,在還沒有遇見她之前,他從來不會被這種情緒困擾。
祁憐小嘴微張地看著他,同時也被困擾了,她以為他們之間只存在獵人和獵物的關係,沒想到還有別的。
他想狩獵她的靈魂,也想狩獵她的心。那發自內心的慾望,吶喊著將她擁入懷中,吶喊埋入她的體內,和她一起瘋狂直到天崩地裂。
為什麼不呢?他是邪神呀!就在不久前,他還恣意妄為,今天怎麼就猶豫起來了呢?
「邪雲。」
沒錯,既然她喊了他的名字,他就有抱她的權利。因為這名字是她幫他取的,天地間只有她能這麼喊他,是他們兩人共有的秘密。
他伸出手,用力將祁憐摟進懷中,順手拉掉她身上的被子,動作之利落,讓她措手不及。
「邪雲?」她不知所措地仰望他的臉,他的表情看起來充滿決心,像是要做什麼。
「我要你,祁憐。」他單刀直入說出內心的慾望,祁憐除了眨眼以外還是眨眼,雖然她隱隱約約知道這一刻遲早會發生,但是太快了,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你不要開玩笑了。」她偏過頭,卻被他轉回來,大手抓住她的下巴不容她逃避。
「你知道我一向很認真。」他目光炯炯地回道。
是啊,他一向很認真。
從他宣示要吸取她的靈魂開始,她就不認為他在開玩笑。只是她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會變得這麼複雜,遠遠超過她所能夠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