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勞你費心。」她二度試圖甩開他的手,還是被牢牢抓住。
「但是我想回去啊!」
兩個人在大街上說著伊革羅斯語,又拉拉扯扯,非常引人側目。
「如果是我誤會,先說聲抱歉。」一名好事者說著字正腔圓的伊革羅斯語,插入他們之間,「她應該在拒絕你吧!」
奧莉薇亞和男人同時轉頭,一個秀麗大方的女人抓住男人的手,笑咪咪的插手管閒事。
「我只是請伯爵大人幫忙……」
「幫忙?我最喜歡幫忙了,要不要把你的麻煩告訴我?」女人面不改色的打斷男人的話,拉開他抓住奧莉薇亞的手,笑得很壞心,「只不過請我幫忙的代價很高喲!就不知道你付不付得起了……」
男人詫異又痛苦的瞠大眼睛,不敢相信一個女人的力氣竟然那麼大,他的手都快被折斷了,拔高嗓音大叫:「放手!」
「你還沒向這位姑娘道歉。」
男人正欲拒絕,突然像是見到鬼,死瞪著奧莉薇亞的身後,接著使出吃奶的力氣揮開女人,一溜煙的跑走了。
「你沒事?」
奧莉薇亞正覺得奇怪,一道沉穩溫柔的嗓音從頭上落下,不用想也知道是他。
「玉爺,你的出現讓我英雄救美的苦工都白費了,可以請你下次別半途殺出來搶功勞嗎?」女人埋怨。
她和東方騰熟識?
奧莉薇亞的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身上。
東方騰轉過她的身軀,仔仔細細的審視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說不出見到他便心情放鬆的理由,她乾脆武裝起自己。
「你的披風和手杖。」確定她沒事,他又露出遊刃有餘的輕鬆笑容。
遠遠看到她和那個男人起了爭執,他想也不想,立刻衝過來要替她解圍,沒想到自己的手下早了一步。
「我真是太粗心了。」她感到有些失望,想裝作沒事,接過自己的東西。
不要緊的,拿了之後,從容的轉身,優雅的退場,她再也不要見到這個擾亂心湖的男人。
東方騰垂眸凝視她抖動的手,接著徐徐移動視線,在她的指尖觸及自己的瞬間,把她擁進懷中,低頭吻住她。
適才聽見她說要走,真的帶給他極大的震撼,挽留她的慾望是那麼的強烈,所以在最初的那個片刻他遲疑了,沒有立刻追出來。
他沒有想過失控是怎麼一回事,卻可以肯定追在她屁股後頭打轉的行為太不像自己,因此他不會開口留她,但是要留住一個人可以有很多方法。
「放……開我……」瞬間瞠大雙眼,奧莉薇亞扭動頭,想要後退。
他早已預測到了,用力抱住她,阻斷她的退路。
他竟敢在熙來攘往的街上這麼做?
這個想法佔據了她的腦子片刻,隨即被酥麻的熱流取代,難堪的恥辱感和興奮的戰慄混合成全新的感受,她壓根兒來不及反應。
在她缺氧前,東方騰將她稍稍推離,拇指揉著紅艷的唇瓣,熾熱的眼眸盯著她。
「我說過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如果她要走,他就吻到她忘了這件事。
「我剛剛沒有看你……」她喘著氣,抗辯聽起來過於微弱。
「那得怪你表現出脆弱的模樣。」被她又羞又怒的姿態取悅,他根本無法放開她。
脆弱?
奧莉薇亞一頓,懷疑他眼花,不然就是自己聽錯。
「我從來不曾被人這麼說過。」她想了一下,「尤其是男人。」
一股狂喜竄過他全身,東方騰無視其它人,甚至是手下的視線,當眾抱起她,笑得刺目且滿足,「多麼令人高興的消息!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奧莉薇亞真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坐在他的手臂上頭,她必須搭著他的肩膀,才能穩住自己。
「我能拒絕知道嗎?」她不懂,自己怎麼會問得如此卑微?
聳聳肩,他全然不在乎,只要知道自己是唯一一個見過,也是能令她露出這種表情的人就好。
「啊,你就是玉爺招待的上賓。」女人突然擊掌。
「你怎麼會在這裡?」東方騰像是現在才注意到她。
「今晚要徹夜不眠的打鐵,我出來補充體力。」女人晃了晃手中的食物。
她是東方騰私人制鐵廠裡的技師之一,叫做沈令月。
「那就快點回去。」東方騰打算離開。
「玉爺,」沈令月出聲,「今晚請你到制鐵廠一趟,設計圖方面有問題。」
「有問題?」
「和你想的不一樣。」沈令月的神情變得認真,始終含笑的眼眸多看了奧莉薇亞幾眼。
「哪裡不一樣?」一提到工作,東方騰立刻忘了其它的事,放下奧莉薇亞,牽住她的手。
「就是有關……」沈令月和東方騰討論起來。
一聽到是關於制鐵廠的事,奧莉薇亞初時很認真,後來漸漸蹙起眉頭。
他們是在討論沒錯,但是眼前這個解救了她的女人一會兒拍他的肩膀,一會兒摸他的手臂,而且又說著她聽不懂的術語,沒來由的,她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
他們之間熟稔的程度,令她嫉妒。
暗自吃了一驚,她被自己的妒意嚇到。
不自覺的盯著兩人交握的手……不,是他硬握著她,如果她持續放鬆的話,一定會失去這隻手。
東方騰中斷和沈令月的交談,修長的指頭捏了捏她的手,黑眸漾著關切,「在想什麼?」
「我的披風和手杖。」愣了愣,她沒有說實話。
「令月,你先回去,我送她回去後,再去找你。」怕她受寒,東方騰決定先回玉屋。
「沒問題。伯爵,期待下次與你見面。」沈令月露出亮麗的笑顏,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一回到玉屋,他馬上又要離開了……這樣的想法縈繞奧莉薇亞的心頭,分離明明尚未到來,她已經嘗到陰鬱的滋味。
「我也要去……」她低聲的說。
「什麼?」東方騰沒聽清楚。
「沒事。」她一直都是個逞強的人。
「在我的面前不要說謊。」他撩起她的頭髮。
「我真的可以說實話?」她嗓音冷沉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