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失寵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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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他溫柔地笑,不氣餒、不發怒,回答道:「聽音樂是好胎教,我只是想為兒子做點事。」

  他想為兒子拉小提琴……那她無話可說。

  沒多久,門鈴又響了,靳宇觀放下小提琴開門去。不一會兒,兩個搬運工將一台鋼琴搬進來,接著有人進屋調琴音。

  半小時過去了,屋子終於回復安靜狀態。

  言禹楓半躺在沙發上,有些想睡了,她看著他坐在鋼琴前,傍晚的陽光灑進屋裡,金黃光線落在他身側,而他眼裡,彷彿有著回憶往事的深情……

  不知怎麼地,這一幕竟觸動了她平靜許久的心弦,令她的眼光沒辦法從他身上挪開。

  他拉開琴椅坐下來,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起舞,一曲「夢中婚禮」在夕陽的光影下流洩開來,整個屋子充滿著悠揚的琴音。

  言禹楓驚訝得發不出聲來,她還以為靳宇觀只會拉小提琴,沒想到,他也可以彈得一手好鋼琴。

  琴音結束,她忍不住低聲說:「你鋼琴彈得好棒。」

  靳宇觀轉身看她,她斜臥在沙發上,表情溫柔,他已經好久沒看到她這樣柔軟的神情。

  他又轉回鋼琴前面,撫摸著那些黑白琴鍵,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對她說些他從沒對任何人說過的話。

  「其實我學過長笛、黑管、小提琴、鋼琴,最喜歡的是鋼琴。教過我的老師,都說我很有音樂天份,我小時候的夢想,本來是當鋼琴演奏家。」

  靳宇觀微笑撫著琴鍵,猶如撫著愛人的肌膚。

  「剛滿九歲時,有天下午我練琴,彈的就是剛剛那首『夢中婚禮』,我媽媽忽然拉住我的手,要我發誓長大後會繼承爸爸的公司,不讓外面的野女人、私生子搶走屬於我的財產。

  我乖乖發誓了,答應我媽媽,我只會把音樂當興趣,答應她我會繼承爸爸的公司,不會讓任何人搶走我的東西。我向媽媽保證,我會做個遵守諾言的人。」

  言禹楓這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看重承諾,原來,是因為他也對母親承諾過。

  這一刻,她彷彿看見九歲的靳宇觀,小小的身子坐在鋼琴前,與夢想訣別。

  這畫面突然令她眼眶刺痛,她以為早就流光的眼淚,轉眼又湧了上來。

  「我一直活在九歲那年的承諾裡,從沒想過我其實應該為自己而活。禹楓,對不起,我對愛覺醒得太晚,傷妳很深……不管如何,我一定會等到妳願意原諒我的那天。現在的我,因為妳,已經懂得該為自己而活。」

  眼淚就這樣一滴接著一滴,跑出言禹楓的眼眶,她沒動,也沒說話,看著靳宇觀的背影,感覺冷硬的心一寸寸柔軟下來。

  「妳想再聽我彈一次嗎?」說完心情,他笑著轉過身看她,沒想到卻看見她的眼淚。他呆了呆,挪身到她面前。「不要哭,我已經用光妳這輩子的眼淚額度了,妳現在又哭,我豈不是要等到下輩子才能得到妳的原諒?我不想連續兩輩子都住冷宮。」他哄著她,輕輕吻去她的眼淚。

  言禹楓沒抗拒他的親暱舉動,被他的話扯出一絲笑意。「我不會輕易原諒你,就算你說了那些讓我心疼的話。」

  「我知道。」靳宇觀笑著。能讓她心疼,他已經很滿足。

  「我真的決定,罰你在冷宮關一輩子!」

  「我知道,我願意被妳關一輩子,沒關係。」他還是笑笑,她的話影響不了他的決心。

  「你真的很可惡!」害她的眼淚停都停不下來!

  「我知道我很可惡,所以妳可以用力處罰我,不需要心軟。」他歎口氣,再度親吻她的淚。

  「你這輩子都別想從冷宮出來了!」她好氣自己的眼淚鎖不住!

  「好,我不出來。」

  「靳伯伯打電話問我,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去工作?」她推開他,自己用手臂擦著眼淚,不讓他再親下去,以免淚水越來越張狂。

  「以前,他為了愛不要我跟我媽媽;現在,我為了愛不要工作;我們父子倆勉強扯平。我說過,我現在要為自己而活。」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她瞪他。

  「傻瓜。」他一臉笑意,「妳要不要上樓睡一下?晚餐弄好我再叫妳。我抱妳上去,好不好?」

  「隨便你。」她倔強地說。

  靳宇觀沒再說話,起身抱她上樓。他心滿意足地領悟到,愛有多大,包容就有多大。更可以包容她任性、耍脾氣,他可以開開心心地縱容她、疼寵她。

  原來,愛是這樣啊……

  他想,為了她,要他一輩子住冷宮都沒關係。

  只要能這樣待在她身邊,他已是開心滿足。

  轉眼,又一個月過去了。

  靳宇觀在洋房前的小院子裡除著草,院子裡有他心愛的女人喜歡的茉莉。

  白色的小花苞在綠葉群裡等待綻放,他仔細地剪除小蟲咬嚙過的葉子,因為禹楓愛聞茉莉花香,他不想用除蟲藥,又希望花能開得漂亮,討佳人開心。

  不顧午後陽光灼烈,他滿頭大汗,蹲在院子的茉莉叢前除蟲養花。

  院牆外,站了個不請自來的意外訪客,他被院子裡靳宇觀蹲在花前揮汗整理葉叢的模樣,驚了好大一跳,他很難相信眼前的畫面,那個冷酷無情的花花公子,竟也有這麼柔和的表情?

  訪客在院子外觀察了二十幾分鐘,才敲了敲矮門。

  靳宇觀抬頭看見來人,愣了一瞬,然後站起身。他拍拍手上的塵土,先朝屋子的大窗望進客廳,看見沙發上的人兒攬著一本書,睡著了。

  他走到水龍頭前沖洗雙手,然後打開矮門,招呼道:「言叔叔,你好。」他九十度彎身鞠躬,用行動表達了無聲的歉意。

  言震棠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打算往屋內走。

  「言叔叔,禹楓才剛睡著,我想讓她再睡一會兒,我們能不能去附近走走?」他再次開口。

  沒說話,但言震棠轉了方向,走出院前的矮門。

  靳宇觀先將屋子的門鎖上,離開前,彎身將矮門閂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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