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黎靜軒心中的怒火再次點燃,可又怕問了戴雍後,他們就完了。
自遇上戴雍後,她好像又慢慢的退回到以前那個因為怕惹得他不開心,這個不能問、那個也不敢問的黎靜軒!她又習慣性的在忍了!
好像一面對他,她便習慣委曲求全。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嗎?如果是,三年前她又何必離婚?
惹得她極不快,心情悶到高點的事,她為什麼還要忍?反正……反正事情已到此,以後她和戴雍只怕也不會在一塊了,幹麼不豁出去,把事情問清楚?
「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公司?」冷不防的,她突然問。
「透過筱喬牽線,我搭上了一個很想認識的法國企業界名人,就是等一下約見面的人。」戴雍耐心的解釋。
「我看到了,你和宋筱喬從這棟公寓大門走出來。」
「她住在這裡,韓辰沒跟你提過?」
「宋筱喬是你的前女友,你們有必要走得這麼近嗎?」他有沒有想過,看在她眼裡她有多麼不舒服?
「我和她還是朋友,之前我曾幫她的忙,這一回她算是還我人情。」既然她主動問,他知無不答。
一直以來,他們夠親密,也夠生疏,總有些事情不夠清楚明白。他不是個習慣會解釋的人,一直以來,和他交往的女人也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會跟他要解釋。可他想,如果他真的想讓靜軒安心,真正讓她在他身邊待下來,他必須學會解釋。
也許借這機會,他能夠知道靜軒在想什麼?不安什麼?
「包含到她住所洗澡沐浴?」
「……」
黎靜軒的腦海中很自然的呈現出想像的鏡頭,不禁激動的說:「你應該沒發覺吧?你身上有剛沐浴的味道,那味道和宋筱喬身上是一樣的。你幫她、她幫你……感情可真是不同凡響!」明明很想展現自己堅強的一面,只是單純想把心裡的不快說出來,不想忍得得內傷,可是……怎麼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你這個人真是……」
早料到會這樣,靜軒性子容易激動,站在這人來人往的餐廳人口,還真不是談事情的地方。他原想乾脆等回家後再好好談談,可她臉色這麼難看,若任由她先行回去,他不會到時找不到人了吧?
原來他也會擔心!他有些自嘲的想。
帶黎靜軒到宋筱喬的住所,戴雍倒了杯桌上的開水給她,順道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還哭?」伸手抹去她的淚。「你大概是我認識的女生中最愛哭的。」
她橫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
「那是因為你交往的女人都夠堅強、夠獨立,都是無敵鐵金剛,掉淚對她們來說是示弱的表現,她們不屑為之!可……我是我,我懦弱、愛哭,既不獨立也不堅強,說穿了,也不過是株努力『表演著』獨立、不依賴的女蘿!我不是那些你會喜歡的女人,別期望我在傷心難過時,連眼淚都不能掉!」
「那麼……努力『表演著』獨立、不依賴的女蘿,你為什麼哭呢?」
黎靜軒火大的瞪著他。這個男人明知故問!可惡!可惡至極!「因為遇到一個混蛋!」
「不能因為他是個混蛋就未審先判的冤枉他,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吧?」
戴雍歎了口氣,認了。「要我解釋嗎?解釋我為什麼會到這裡沐浴、更衣?」
「……不需要!」倔強的嘴硬。
「不需要就別哭。」
「我為什麼不能哭?」
「哭的話就是需要我的解釋。」
「你當我是小孩,給給根棒棒糖、哄一哄、摸摸頭就沒事?」
他好笑又好氣的歎息。「好吧,乖——我把事情解釋完就去買棒棒糖。」順手拍拍她的頭。
「……」黎靜軒強忍住,差點笑場。她現在哭得那麼醜,又哭又笑的,簡直沒形象!
戴雍大略述說了到宋筱喬家沐浴的經過。
雖然合情合理,但太巧合了!「……理由是人想出來的。」
「是啊,可是我沒料到會在義式餐廳遇見你,沒有那個能力未卜先知的預先準備好證據吧?來吧,」他拉起她,走到浴室,隨手拿起早上穿的襯衫。「看看吧,雖然經過處理,可有些污漬仍洗不掉,我打算飯局結束後就拿去送洗。」
看到證據,黎靜軒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件事可以相信我了嗎?」
「……」
回到客廳,戴雍說:「靜軒,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我一直覺得沒人是真心為我付出。因為沒有人真心為我付出,我也不想去愛人。我不想要婚姻、家庭,只想要無負擔的享樂,可一場車禍改變了我一些想法。」他看著她。「靜軒,我想要真心的對一個人付出所有。」
黎靜軒訝異的看著他。這是他的告白嗎?
「靜軒,當我伸出手的時候,你可以把手交到我手上嗎?」
第10章(1)
戴雍約莫六點半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待會兒還要繞到黎靜軒的婚友社去接她,兩人一起回家。
到了一樓大廳,正打算打電話給她時,公司大樓外的廣場噴水池前,他隱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靜軒?
「我剛才本來要打手機給你,你倒是自己先來了。」看來她今天提早下班。以往他開車去載她,有時候還得等一下。
他上一次要求交往,還是被打回票。可這一回他卻不惱怒,也不擔心。
靜軒解釋過,不接受只是自己心裡調適的問題,和喜不喜歡、愛不愛沒關係。
如果他要問,她喜歡他嗎?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只要她還是喜歡他,那問題就不大。
黎靜軒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拒絕戴雍?不是所有誤會都解釋清楚了?他也開口要求交往了,不是?可有些事情是長久以來的累積,不是解釋一兩次誤會就能全然釋懷。她喜歡戴雍喜歡得太多,而一直以來也從來沒想過他會喜歡上她,也因此,戴雍的告白對她來說,懷疑高於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