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偲妤愣愣的接過。
「等……等等……」她拉住他,將謝宗豪家的鑰匙從她的鑰匙圈上拔了下來,放進他手中。「把它……還他。」
「好。」顏奕綸乎應,伸手按下碼表的按鈕,數字開始跳動。
第4章(1)
顏奕綸站起身,渾身蓄滿怒火,跨步朝那個王八蛋走去。
「你想幹什麼?」謝宗豪看著怒火填膺朝他走來的男人,一時之間沒認出來他就是顏奕綸,畢竟只見過一次面,而且也沒把他放在眼裡。
「顏先生?」陳淑儀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顏先生?謝宗豪一愣。他就是廖偲妤常掛在嘴上的顏奕綸嗎?「顏奕綸?」
「沒錯,就是我。」他大步來到他們面前。
「怎麼?你現在是想替她求情嗎?」謝宗豪鄙夷地撇唇。「我剛剛就警告過她,不要耍任性,她這麼不聽話,我還要好好考慮要不要原諒她……」
「無恥的傢伙!」顏奕綸咒罵,硬如石、快如閃電的拳頭朝他的下巴揮去。
在陳淑儀的叫聲中,謝宗豪整個人往後飛倒,劇痛從他的下巴蔓延開來。
他滿嘴的血腥味,吐出了一口血和三顆牙齒,抱著下巴哀嚎,一旁的陳淑儀尖叫地衝上前,抱著倒地的謝宗豪哭著。
顏奕綸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睥睨的望著他。
「你是外科醫生,不過我想就算你的醫術再怎麼高明——雖然我很懷疑你有沒有醫術可言——也沒辦法替自己開刀修補你的骨頭,對吧!」
「以……以……」謝宗豪口齒不清,語不成句。「偶……要傲以……」
「想告我請便,我絕對奉陪到底。」他蹲了下來,用著無比冷酷的聲音乎語,「我只有三分鐘,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以後,如果你們不想吃我拳頭,最好不要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裡,遠遠的看見我或是偲妤,最好馬上掉頭離開,能閃多遠是多遠,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我可不敢保證下一次打斷的骨頭會是哪個部位,也許會是你這個外科醫生賴以維生的寶貴右手也說不一定。」
「你到底想怎樣?」陳淑儀驚恐的問。
「不想怎樣,只是看見畜生裝人樣不爽罷了!明明是頭豬,還以為穿上衣服就可以偽裝成人,我看到了覺得很是不爽,會想把裝人的畜生打回原形!」顏奕綸冷笑。
站起身,他睥睨地望著捧著下巴痛哭流涕的男人。「忘了告訴你,我曾經是連續兩年全國大專院校拳擊比賽冠軍,畢業後雖然沒再繼續參加比賽,不過練拳依然是我的休閒活動之一,所以別輕易挑戰我的拳頭,不想變豬頭的話,最好把我之前的警告牢牢記住,對它深信不疑,並且徹底執行。」
「至於陳小姐你,」他從眼縫橫睨著她。「你應該也聽清楚了,我剛剛說的是『你們』,在我的觀念裡,欠揍的人是不分男女的,懂我的意思吧?」
見陳淑儀臉色更加慘白,看來是聽懂了。
「對了。」顏奕綸舉手,鬆開,鑰匙從手心掉落,叩咚一聲直接打在謝宗豪頭上。「這似乎是你家鑰匙,還給你了。」
轉身,他回到廖偲妤身邊,蹲下身,輕輕的握住她拿著表的手。
「我沒遲到吧?」他溫聲乎問,抬手將她垂落的發輕輕勾到耳後。
「嗯,還有九秒……」他的確在三分鐘之內回來了。廖偲妤微微顫抖著,將手錶還給他。「奕綸,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聽見他們的聲音。」
「好。」他伸手將她抱起。「我這就帶你離開。」
她雙手抱著他的頸項,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處,任由他抱著她離開,視線完全沒有往那對男女的方向望去。
顏奕綸抱著她停在機車前,視線則落在馬路對面她的車上。
「偲妤,敢坐我的機車嗎?還是要開你的車?」他尊重她的決定。
「坐……機車。」她說。
「聰明的選擇。」
「我……不想回家……」家,離這裡不夠遠,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將傷痛壓抑下來。
「好,不回家。你相信我嗎?」他柔聲乎問,怕她對人的信任,被那爛人給毀了。
看見她微微的點了頭,他才鬆了口氣。
「那麼我帶你到其他地方。」
「很……遠嗎?」她需要多一點時間。
「嗯,很遠。」顏奕綸回答,懂她的意思。「要去嗎?」
「好,我要去。」
於是顏奕綸將她放在機車後座,替她戴上早早就準備好卻還不曾使用過的安全帽,然後才跨上機車,戴上自己的安全帽。
還沒開口要她抱好,一雙纖細的臂膀已經主動環上他的腰,身後柔軟的身軀貼靠上來,頭也輕輕的靠在他背上。
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將她的雙手再圈緊自己一點,發動車子,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車速一如他曾經給的承諾,保持在五十左右,一會兒,當他察覺身後的人微微顫抖,以及隱隱傳來的啜泣聲後,他知道她為什麼選擇坐機車了。
坐機車,她是坐在後面,有安全帽的遮掩,有車流的噪音掩蓋,她可以哭泣。
剛到時他就發現,她臉上沒有一滴淚痕,完全沒有哭過的樣子,她是那麼難過,難過得快死掉了,竟然沒有流淚,就連此刻,她都哭得這麼壓抑。
她是倔強的,他懂。
所以,就算他多希望她能放聲痛痛快快的哭一回,就算他的心為她疼痛,但此刻的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要去的地方在山上,雖然有段距離,卻還稱不上「很遠」,但是為了讓她好好發洩,也為了讓她保有躲藏在他背後偷偷哭泣的隱私,他決定把它變得「很遠」。
直到她終於停止哭泣時,他剛好上山下山繞過第二回,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彎入已經兩次「過門不入」的目的地,停了下來。
裡頭的人聽見聲音,在門口探看了一眼,見有人來,立即走了出來。
「奕綸,是你嗎?」孫志輝有些驚訝,四周光線不是很亮,他僅能以重機和騎士的身形判斷,沒什麼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