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的表示。說他趁虛而入也好,他就是想珍惜她,想陪她走過情傷。
這個提議太荒謬了!她震驚到忘了哭泣。
「別拒絕我,偲妤,讓我陪著你。」
不行,這對他不公平啊!她不可以這麼自私的利用他!可是……可是……她的掙扎猶豫,他看得很清楚,他趁著她傷心混亂的時候提出這種提議,是卑鄙了些,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想好好的守護她!
「別想太多,你只要說『好』就行了。」他擁緊她,害怕聽到她的拒絕。
廖偲妤耳朵貼著他的胸膛,那激烈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敲擊著她的耳膜。這是他的心情嗎?這麼狂烈的心跳……她緩緩地閉上眼,暫時拋開心裡對這個提議滿滿的不確定,此刻的她,無力去想這樣是不是妥當,她只能像鴕鳥似的,將頭埋在沙堆裡,寄望他有力的臂膀為她擋去所有的傷害。
「好……」她低低的說。
顏奕綸激動的閉上眼,收緊雙臂。
「我一定會珍惜你的。」他承諾。
他終於從弟弟、朋友的世界,跨進她的感情世界了。
她睡著了。
晃動搖椅的動作緩緩慢了下來,低頭凝望著窩在他懷裡,睡得像個初生嬰兒般的女人,她的長睫依然濕潤,臉上淚痕未乾,一手還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不放。
他知道,她失去了安全感。
孫志輝從茶館裡走出來,爬上露台,來到他們身邊。
「她還好嗎?」見她似乎已經睡著了,他壓低聲音問。
「嗯,哭累了,就睡著了。」顏奕綸輕歎,這聲歎息包含了滿滿的心疼。「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因為某個原因,他其實並不想來打擾好友,不過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是可以遠離塵囂,又能不受打擾的。
「說什麼三八話。」孫志輝瞪他輕斥。「今晚你們就留下來吧!我把客房整理好了,你知道位置,等一下送她到床上去,讓她睡得安穩一點。」
「好,謝謝你。」顏奕綸低聲道謝。
小心翼翼的抱著她起身,從茶館旁的小徑繞到後面,那兒有棟木造的雅致房舍,是好友的住處。
大門是開著的,他用身體頂開紗門,走進充滿木頭香味的屋裡,熟門熟路的踏上樓梯,來到二樓的客房。
房裡有著淡淡的熏衣早香味,令人沁涼舒爽,在這裡,她應該能睡個好覺。
輕穩地將她放在床上,才想直起身,卻感覺衣襟一緊,他低頭一瞥,這才想起自己的衣襟一直被她揪緊著。
他伏低著身子在床沿坐下,輕輕鬆開她的手,她微微不安蠕動,低低呻吟。
顏奕綸將輕軟的薄被為她覆上,一手輕輕的、緩緩的拍撫著她。
「沒事了,我在這裡,安心的睡吧!」他在她耳邊溫柔低語。
廖偲妤好像是安心了,終於沉靜下來,安穩地睡去。
他很想留在她身邊陪她,但是現在不行,還有些事得做,像是打電話告訴昱瑋這件事。
第4章(2)
悄悄地走出房,無聲的關上門,一轉身,就看見好友背靠著牆等在那裡。
「我先打個電話,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顏奕綸先聲奪人,直接走到二樓起居室外的陽台,拿起手機撥了廖昱瑋的電話。
「昱瑋,是我。」電話一接通,他立即說。
「真巧,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廖昱瑋回應。
「有什麼事嗎?」顏奕綸提出疑問。
「請你吃飯。我姐說明天請你吃飯,地點是我工作的飯店,有空嗎?」
「昱瑋,偲妤現在和我在一起。」他不疾不徐的說。
「謝先生果然又失約了。」廖昱瑋也不意外。「我姐今晚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她明明在車上,卻騙我說在餐廳……」
「昱瑋,你聽我說。」顏奕綸打斷他。「你姐和那傢伙分手了。」
「……」廖昱瑋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問:「怎麼回事?」
接著,顏奕綸低聲訴說今晚發生的事。
廖昱瑋歎道:「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什麼意思?」像是察覺什麼,他懷疑地問,「昱瑋,為什麼你聽起來一點也不驚訝?」
「因為我早就猜到了。」他老實承認。
「你早就猜到那傢伙劈腿了?」顏奕綸錯愕。
「是啊!別說你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我是覺得那傢伙大有問題,只是我以為是我對他的偏見作祟。」
「顯然不是。」廖昱瑋笑說。「謝宗豪的行為太誇張了,最好老是非要他開刀不可,當整間醫學中心只有他一個外科醫師嗎?再說,憑他的資歷,也還沒有資格參加大型的國際醫學會議。」
「而你竟然不吭聲,打算眼睜睜的看你姐走進不幸的婚姻裡?」顏奕綸不可置信,這不是向來愛姐姐的好友會做的事!
「因為我知道婚禮不會舉行。」廖昱瑋肯定的說。「現在不就證實我是對的?」
「如果你姐沒發現呢?」不管怎樣他都覺得不應該!
「不會沒發現的,紙包不住火,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尤其他的頻率這麼密集,今晚露出馬腳只是剛好而已。」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偲妤?為什麼要讓她多受這麼多委屈?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傷心?」顏奕綸忍不住責備好友。
「奕綸,看來你是關心則亂了。」廖昱瑋也不怪他。「我姐的個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下,你認為我能說嗎?」
顏奕綸一頓,這才想到那個笨女人的個性。
沒有親眼看見或得到確實的證據,她不會相信,雖然不至於認為他們造謠譭謗,但肯定會認為是他們誤會了,她會因為他們的「誤會」,而覺得對謝宗豪有所虧欠,然後會對他更好。
「算了,當我沒說。」歎了口氣,顏奕綸無奈的抹了抹臉。
「看來你也想到了。」廖昱瑋笑了笑。「以我姐的個性,我們說出我們的疑慮,反而會弄巧成拙。反正她已經發現了,兩人也結束了,這會討論『為什麼不早說』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