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你是我喜歡的人,笑起來當然特別甜美。」他由衷地讚美道。
「喲,你現在會說甜言蜜語了喔?」
她又笑了,語帶調侃地消遣他。
「這才不算甜言蜜語,這是我的真心話。」他抗議了。
「好好好,真心話就真心話。」
心裡的甜蜜濃得化不開,她突地想到那天他給自己吃的水果糖。「對了,你那天身上怎麼會帶著糖果啊?」
「哪天?」
他愣了下,不記得她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到處走走的那天啊!」
她到現在還想不透,他一個大男人幹麼沒事帶糖在身上,而且還是好甜好吃的水果糖,實在太神奇了。「那個水果糖,你還記得嗎?」
「喔,那個喔,是我在便利商店買的啊!」他不以為意地道。
「你很好笑耶,沒事幹麼去買糖哪?」
她突然覺得那個畫面很好笑,一個大男人去買水果糖,不知店員做何感想?可能以為他是要買給自己的小孩吃吧?呵——
「因為你愛吃糖。」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我看到糖想到你愛吃,所以就買了放在身上。」
丁馥梅和他交握的手緊了緊,心裡突地好感動。
她只不過在兩人第一次相見時吃了顆糖,他就清楚地記在心裡,真的很有心,叫人不感動也難。
「你一向都那麼細心嗎?」
接收到他對自己的在乎,她的心像被火燒烤的奶油般,融化,再融化。
「有嗎?」
唐原皓聽到後雙眼微微瞠大。「我長這麼大,除了病患家屬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細心。」
「有啊,我只在你面前吃過一次糖果,你就記在心裡,這不是細心是什麼?」
她還是第一次被如此重視耶!
「因為你這麼大了,還跟小朋友一樣愛吃糖,讓人印象深刻啊!」他邊笑邊解釋。
還記得之前到醫院實習,在小兒科待了好一陣子,護士小姐一見到小朋友眼眶蓄淚,都趕快奉上糖果哄騙著。
後來他選擇家醫科,在醫院看診時也會遇到一堆小朋友,所以診間都備有軟糖,但身上並沒有備糖的習慣。
像她這麼大還愛吃糖,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難免印象特別深刻。
「喂……你怎麼會想念醫學院哪?」雖然醫生是個令人羨慕的工作,但相對工作壓力也很大,而且大學還要念七年,感覺真的很辛苦。
丁馥梅盯著他噙著笑的側顏,感覺他身周好像散發出淺白色的光圈,聖潔又帥氣,教她如何都移不開眼。
「因為不小心考上就念啦!」他聳聳肩,說得好像今天天氣如何那般稀鬆平常。
「……就這樣?」
不小心考上就念?完全不像大部分醫生說的那樣,擁有崇高理想和遠景,感覺好隨便喔!
「對啊!就這樣。不過後來一念,發現挺感興趣的,所以到現在還是常和教授跑去做醫學研究。」他大笑,在翹翹板上坐下。
他的重量立即讓翹翹板的一邊落地,丁馥梅微挑起眉,跑到另一頭坐下,兩個加起來進六十歲的大人就這麼像小孩子般玩了起來。
「你別坐那麼用力,慢慢玩。」
見她被彈起後重重坐下,怕是玩不了多久,屁屁就要遭殃了,他不禁叮嚀道。
「你體重比較重啊,不用力坐你彈不高。」翹翹板就是要彈高才好玩,她不以為意地與他隔空喊話。
「那我們玩別的好了。」未免她的「玉臀」遭殃,他跳下翹翹板,走向不遠處的鞦韆。
「好啊,我們來比誰蕩得高。」
她的玩心完全被挑起,直接向他下了戰帖。
「……不要吧,我們坐著輕輕搖就好。」
他微微瞠大眼,大手扯著鞦韆直搖頭。
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小孩子那樣蕩得老高,被瞧見可是會被笑的,不好不好。
「膽小鬼。」
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幾無人煙的公園裡迴盪。
「我年紀大,禁不起太刺激的遊樂器材。」聽著她的笑聲,他一臉滿足的附和道。
「少來!你幾歲?」
很快將自己蕩高,發現這樣無法直視他的臉,丁馥梅只好減輕力道,讓鞦韆速度放緩。
「三十。」
他像個好學生般,有問必答。
「還好啦!才大我兩歲而已。」
像是在安慰他似的,她不假思索地報出自己的年齡。
兩人坐在相鄰的鞦韆,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約莫二十分鐘後,天空突然下起毛毛小雨,輕吻著兩人的臉龐。
「下雨了?」
丁馥梅摸了下臉上的水滴,兩道細眉微擰,埋怨這雨來得殺風景,人家玩得正開心說。
「那別玩了,我送你回家。」他起身拉她,發現她似乎不想動,還抓著鞦韆的鐵鏈不放。「馥梅?」
「等等你能不能陪我進我家?」她抬起頭與他相望。
「去你家?」
她這樣眼帶企盼地瞅著他,霎時讓他心跳亂了節奏。
「只陪我進去也可以。」至少不要一下子讓她獨自面對家裡那兩位親人,她的心情還沒整理好。唐原皓挑眉,他懂了,懂她不安的心思。「沒問題,走吧。」
事實證明,丁馥梅多慮了。
當丁馥梅和唐原皓走進丁家,見丁馥蘭坐在客廳的沙發裡,而她的老公何翼璋像個孩子般睡臥在她腿上時,馥梅的下巴差點掉到地板上,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我的老天。」
馥梅不敢相信地眨眼再眨眼,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馥蘭,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丁馥蘭淺笑,低頭拍了拍丈夫的臉。「翼璋,進去睡好嗎?」
「嗯……」何翼璋愛困地揉了揉眼,側個身抱住妻子的腰。「再讓我睡一下。」
「馥梅回來了,我跟她聊聊,你先進房間睡好嗎?」馥蘭搖著他,哄他進房。
「喔。」
聽到小姨子的名字,何翼璋緩緩起身,看了馥梅說道:「馥梅,我先進去睡了,這位是你朋友吧?記得好好招待他啊!」
呆愣的目送何翼璋從客廳消失後,丁馥梅仍傻在那兒,直到唐原皓從背後推了推她,她才猛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