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長睫,她嘲弄的看著他。「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笑著咬住她耳垂。「你罵你的家人是雞犬。」
一陣倉促的拍門聲響起,兩人停止了嬉鬧。
「阿迫!是我,大哥!快開門!」一個粗獷的男性聲音傳進房裡。「阿林他們說你剛剛在樓下和凱鈞振來的經理打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開門!」
「大哥回來了!」李迫放開了飛鷂,俊顏難得展露笑意。「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怎麼忽然提前回來?」
「你大哥?」飛鷂不疾不徐地拍拍縐亂的衣裙。
李迫最常提起的人就是他大哥,他大哥從高中就開始半工半讀,後來更白手創建了本事汽車修護廠連鎖,讓他們一家四口都能舒適的生活,母親安享晚年,
長兄如父,李迫的大哥對他來說,真的就像父親一樣。
「你正好可以見見我大哥。」李迫興匆匆地拉著飛鷂去開門。
門外,李邊倒豎著橫眉,一臉焦急。
「邊哥!」飛鷂錯愕的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面孔,彷彿有雷在她頭上劈了一下。
她雖然不喜歡和兄妹的朋友打交道,但她當然知道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四人幫之一的李邊。
李邊……他就是李迫的大哥?
老天,天下之大,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為何她沒有早一步將兩個人聯想在一起?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她還沒有向李迫坦白——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太陽穴隱隱發疼,胸口窒悶不安。
李邊黑眸灼灼地盯著飛鷂看,神情早已從焦灼變為狐疑。「你怎麼在這裡?」在他弟弟的房間裡。
顧家這位大千金向來獨來獨往,就算他們四人幫在顧家聚會,她大小姐從他們面前走過去,也從來不曾向他們打過招呼。
她和飛鳶以及鍾家那四個女孩都截然不同。她的性情冷淡,自恃甚高不好相處,聽說對家人也沒有什麼感情,從事的又是什麼珠寶設計那種高不可攀的工作,阿迫怎麼會跟這樣嬌生慣養的千金在一起呢?
「大哥,你認識婉婉?」李迫神采奕奕的問。
「婉婉?」李邊瞪著飛鷂不說話,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阿迫顯然有某些事情不知道。
飛鷂的心沉到了谷底,李邊會講出來的,她平時和他們四人幫一點交情都沒有,她甚至可以肯定,李邊對她沒有好感。
李迫察覺到不對勁了。「大哥,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著婉婉?她曾經得罪過你嗎?」
李邊冷冷的說:「她不是什麼婉婉,她是顧飛鷹的妹妹,她叫顧飛鷂。」
第八章
一個月後。
風鈴咖啡館。
咖啡香飄滿了不大的室內,十二月底的天氣,街道行走的人們都穿著厚重的大衣,聖誕節就快要來了,連咖啡館都播放起叮叮噹的聖誕音樂。
「我媽的心臟病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前前後後開了四次刀,我想她不能再承受更多了。」婉婉絮絮地說:「她現在每天就種種花草,或者養養魚,太粗重的工作我都不讓她做。」
飛鷂吸了口咖啡,問:「聽起來伯母的情況似乎不錯,上次我買給她吃的人參吃完了嗎?」
婉婉噗哧一笑。「你別傻了,我媽才捨不得吃呢,她一直留著,大概想給我當嫁妝吧。」
飛鷂買來的都是韓國進口的高麗人參,一枝動輒數千元,比黃金還貴哪。
飛鷂笑了笑。「聽起來你們的好事好像近了。」
命運真是捉弄人,老天的安排是誰都預想不到的。
婉婉進入本事汽車修護廠之後,嫻靜溫柔的她和壞脾氣的李邊擦出了愛的花火,現在兩個人像連體嬰似的,一有空就黏在一起。
「阿邊希望能在農曆年前結婚,我媽也這麼希望。」婉婉害羞地說,紅唇沾染了喜色。「還有,阿邊說,我媽一個人太孤單了,他母親一個人也沒有伴,結婚後,他想買棟大房子,讓兩家人住在一起,彼此有個照應。
飛鷂調侃地道:「瞧你一臉的幸福,看來你這個老闆娘是當定了。」
李邊是個很大男人主義的男人,想必婉婉和他結婚之後,不必再辛苦工作了,而婉婉的家人也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顧。
對於婉婉能這麼快找到幸福,她真的很替她高興。
過去溫家養家的重擔都落在婉婉肩上,她連件漂亮的衣服都捨不得買,未來她可以開始享福了,
婉婉嫣然一笑。「你千萬不要叫我老闆娘,我還不習慣,況且叫老闆娘聽起來好老。」
「早晚要習慣的不是嗎?」飛鷂淡淡的笑了笑。「真羨慕你們能夠夫唱婦隨,李邊負責車廠的業務,你就替他將賬務管好,婉婉,你的個性向來細膩體貼,—定可以當個好妻子。」
「那麼你呢?」婉婉凝視著好友,輕聲問:「飛鷂,你真的不再跟阿迫見面了嗎?」
她總認為飛鷂和李迫的情況沒有那麼糟,這是一場誤打誤撞的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了,何必弄得這麼僵?
再說李邊他們兄弟一個月前既然可以原諒她找人頂替這件事,還願意聘用她當車廠的會計,又為什麼對飛鷂充當自己耿耿於懷呢?
她知道李邊對飛鷂沒有好感,可是那不該牽扯到李迫身上去啊。
飛鷂是隱瞞了身份,可她隱瞞身份是受她這個正牌的溫婉婉所托,她並沒有欺騙李迫的感情,為什麼李邊像頭驢子一樣固執又講不聽,一心要認定是飛鷂在欺騙李迫的感情,這樣對飛鷂太不公平了。
現在她自己找到了幸福,也希望飛鷂能夠和她一樣,不要錯過難得的緣份,以免遺憾終身。
婉婉的問題令飛鷂沉默了,她無意識地攪動著咖啡,眸光落在玻璃窗外,似乎在緬懷些什麼。
「回答我啊,飛鷂!」婉婉輕輕地搖了搖她的手腕。「你真的不跟阿迫見面了嗎?」
她淡笑一記,卻掩不住眉心的落寞。「婉婉,別再提起他了,我們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