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若不顧一切地拋下飯店,飛到厲呈韞身邊,真的能夠心安理得地享受兩人的幸福嗎?
「我做不到……」她咬著蒼白的嘴唇,痛苦地逸出幾個字。
她沒有辦法丟下重病的父親、拋下這一切,她是紀家的長女,她承諾過父親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飯店。
趁著勇氣還沒消失,她掏出名片,拿起話筒,緩緩按下一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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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穿過雲層,在櫛比鱗次的城市灑下一片金黃。
韓克仰和往常一樣健身完,至浴室梳洗一番後,換上乾淨的上衣和休閒褲,想到紀向彤剛剛來電說答應這樁婚姻交易,等等還會來他家討論詳情,忍不住又憶起兩人上周在辦公室裡的那個吻……
吻她的甜美觸感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令他反覆回味。
她不是他唯一吻過的女人,但卻是最有感覺的一個,她彷彿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拍動著蝶翼,帶著絢麗的誘惑,扇動著他的心。
他瞟了牆上的掛鐘一眼,時針走到九點時,電鈴恰好響起,他走到玄關,拉開門,側身讓向彤進屋。
「紀小姐,早安。」韓克仰瞥見她冷凝的俏臉,調侃道:「還是我應該叫你一聲『未』婚妻?」
「隨便你。」她佯裝不在意,但未婚妻這三個字聽起來格外刺耳。
韓克仰從鞋櫃裡取出一雙室內拖鞋,示意她換上,目光順著她脫下高跟鞋的纖細腳踝慢慢往上移,及膝的窄裙,白色襯衫配上粉色軟呢外套,手上還拎著公事包,嚴肅拘謹的模樣不像來談婚約,倒像是要上談判桌與人對峙。
「我不懂,很多男人都將婚姻視為墳墓,你為什麼這麼急著結束單身生活?」她好奇他想結婚的動機。
當然,她不會笨笨地以為他對自己一見鍾情,而且到了非娶她不可的地步。
「我答應過我奶奶,會在三個月內讓她見到孫媳婦。」韓克仰坦白地道。
他身邊一向不缺女伴,但還沒有一個女人能同時挑動他的情緒又引起他的渴望。
聞言,紀向彤點點頭。「嗯,我需要一筆錢救飯店,你需要一個老婆向你奶奶交差,那咱們就各取所需吧!」她一副公事公辦、速戰速決的姿態,直接抽出文件遞給他。「這是我擬的結婚契約書,上面已經列好條件了,你看一下有沒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先吃早餐吧!」
他刻意忽略她手中的文件,逕自走到半開放式的廚房。
一早,他就命令鐘點管家準備好早餐,光潔的黑色桌面上擺放著三明治、柳橙汁、德式香腸、煙熏鮭魚沙拉,流理台上的摩卡壺裡散逸出濃郁的咖啡香氣。
「我不是來這裡跟你吃早餐的。」她無奈地跟著他走進半開放式的餐廳,悄悄環視著他裝潢簡約時尚的公寓,有種踏入他狩獵領域的錯覺。
冰冷的白色地磚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黑色真皮壓紋沙發,配上同色系茶几,深色的窗簾,一整套高級進口音響、精美的酒櫃和精巧的水晶吊燈,屋內每個細節都彰顯出他奢華的生活品味。
「那就一邊吃早餐,一邊談合約。」他拿起兩個杯子,將煮好的咖啡倒進去,端到餐桌上。
「不用了,跟你一起用餐,我怕會消化不良。」她克制不了自己語氣中明顯的敵意。
她厭惡他將婚姻視為商場交易的手段之一,更討厭自己成為談判的籌碼,彷彿身上被貼上了標價,深深地重挫她的自尊。
他讓她的婚姻變得好廉價,廉價到不曉得該氣他,還是恨自己……
「那恐怕你要盡早習慣我的存在才行,因為未來我們不只要在同一張桌子吃飯,還得睡同一張床。」他沒有被她譏刺的言語惹惱,反而笑得更加狂妄。
「那我肯定會天天失眠。」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韓克仰覷了她一眼,挺喜歡她這副倔強的模樣,每回她生氣時,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又圓又亮,俘虜了他的視線,而當她殷紅的小嘴說出奚落的話時,更激發他想吻她的衝動。
明明知道她像只帶著利爪的小野貓,和她在一起肯定會被抓傷,但他還是想靠近她,不惜用『茉莉會館』做條件,逼她妥協。
「放心,我有許多種治療失眠的方法,譬如一些適當的『睡前運動』——」他故意欺近她,將她囚困在桌緣與胸膛之間,鼻翼流轉著她淡雅馨香的氣息,眼底浮現揶揄的微笑,曖昧地暗示著。
「夠了!」她微慍地制止他那些不入流的話。
一想到以後要跟他住在這間屋子裡、睡同一張床,甚至讓他的吻、他的手佔有自己的全部,耳根便泛起一股羞窘的灼燙。
紀向彤伸出食指推抵著他堅硬的胸膛,凝起俏臉,不悅地凜聲道:「我不是來這裡跟你討論我的睡眠品質。」
「關心妻子的健康,是一個好丈夫該做的。」他無視於她的推拒,嘴角微微勾起,宛若戲鼠的貓,盡情地逗弄、挑惹她的情緒。
他沒有見過比她更適合生氣的女人,當她發怒時清澈的眼睛更顯得瑩亮,細緻的眉毛微微挑起,白皙的臉頰泛起一層紅暈,不禁激起男人馴服的慾望,想狠狠蹂躪那張倔強的小嘴。
他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一種很強烈的吸引力,引誘他去貼近她,甚至是完全地佔有她。
「那等我們正式結婚再關心也不遲。」她眼色冷傲地瞪著他。
「沒辦法,我太期待我們的婚後生活了。」一抹笑意躍上他深邃的眼眸,更加深了他豪恣的魅力。
紀向彤癟癟嘴,快被他那副囂張無賴的模樣給氣死,可偏偏又拿他沒轍。
明明她不是一個EQ低、容易動氣的女人,但一遇上韓克仰,他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句話,都輕易地撩動她的思緒,彷彿有一股無以名之的氣流蔓延在兩人間,令她心慌,只能拿尖銳言語來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