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子沒錯,但我並不弱好嗎?事實上我這輩子健康得很,活到九十九都不是問題。」金寶生覺得守恆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她早就已經脫離了弱雞的行列好嗎!
「這不是重點!我問的是你怎敢自認為對付得了那樣的凶險?!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死掉?!」他的聲音愈揚愈高,最後再也控制不了地變成了吼。
雖然金寶生常常逗得趙不逾肝火上升、頭頂冒煙,但卻不曾將他惹到再也不顧形象,變身一隻咆哮的噴火龍的地步。
但今天,她做到了。
「呃……」金寶生吞了吞口水,不敢在這張盛怒的面孔下顯露出一絲絲歡慶的表情。雖然她這輩子……加上上輩子,都滿喜歡惹他(她)的,可是一旦真的惹到他抓狂的話,她也是會很識時務地夾起尾巴做乖巧狀。
「你說話!」他一拍床頭。
「你想聽我說什麼?」她陪笑。遺憾著如果不是雙手帶傷,這會兒該是搓手哈腰地將狗腿姿態做足的啊。
「我想聽……」他有滿腔的怒火想噴,有好多教訓的話想吼,但衝口而出的話,卻只說出三個字就戛止中斷!
是啊,他想要聽她說什麼?要她保證什麼?聽她說昨天不自量力地救人是錯的;要她保證下次若再有相同情況,不會再這樣做了,是嗎?
是的!就該是這樣!她的生命再怎麼不值錢,也不該為別人去死!更別說是為他了!他只是個……別人,只是個不老實的合夥人,他苛扣了該給她的分紅,即使苛扣之後分給她的錢,已經足夠她享受三輩子……
相較於她完全的信任與傾心相交,他並沒有給予等量的回報,他更多時候是在利用她!
利用她的創意、她的才能、她的奇思妙想;利用她對他的友情、她全心的信任,成就如今這番事業!
他不值得她拚命相救!是的,不值得!
「你必須向我保證,日後,若再發生相同的事,你不許再莽撞了!一切,以保護好自己為先.」他嚴肅地向她索取保證。
「這……我盡量吧……」她想搔搔頭,可手才動了一下,都還沒抬起呢,就被他給壓住。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他看起來又快要生氣了。「沒有人的命會比你自己的更重要!」
「可是,我救的人是你啊。」她看著他。
「是我又如何?我的命沒有比你貴重!」咬牙。他一點也不感動!
「是的,以生命而言,是沒有誰比誰貴重的說法。但是你不同啊,守恆。」
「什麼不同?如果是因為我可以幫你打理財富、可以衝在前面幫你賺錢,這些事,其實換了誰都能做到!」
金寶生搖搖頭,看他臉繃得像是再多緊上半分,就要龜裂似的,她卻是微笑了。
「我手不能動,你坐過來。」她以下巴示意。
趙不逾不明白她想做什麼,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上了床緣,兩人靠得很近了。
金寶生再下了一個指令:「頭過來點。」
「你想做什麼?如果想趁機轉移話題,告訴你,那是不可能——」
他的話因為太過錯愕而中斷了。因為,金寶生竟然將額頭靠抵住他的,兩人從未這樣親近過,這令趙不逾驚得啞住了。
「守恆……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還有下一次,我仍然會這麼做的。當然,在下次來臨之前,我會努力鍛煉身體,力求制敵的同時,可以全身而退,至於帥不帥、瀟灑不瀟灑的,咱就不講究了。」
「你這個——」咬牙,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下次別再這麼做,向我保證!」她別想胡攪蠻纏地繞開話題。「我同時也可以向你保證,若是我突然過世的話,我的財產你將可以得到一半——」
「如果你死了,我要再多的錢做什麼?」她笑。額頭輕輕撞著他的。「真是個傻子。」
「什麼……意思?」趙不逾覺得胸口又再度酸與澀了起來,還莫名跳得很快……
「守恆,這個世界,因為有你,所以我留下來。要是你不在了,我也不想待著了。」
「你……」他想罵她胡言亂語,想指責她對生命的輕賤。但是,怦怦怦怦怦!胸口裡奔竄得亂七八糟的心跳,讓他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他不能動彈地瞪著她看,心跳失序又滿腦子亂麻,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從來……沒有人……能讓他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如此重要……
他一直很努力、很向上,拒不認命,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重要的。
在她心中,他是……重要的嗎?比她的命還重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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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逾!你聽我說,你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火速成親!」李倫煩躁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臉色陰霾得像是可以擰出墨汁。「且有此理!真是太豈有此理了!那種女人你絕對不可以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她不想嫁你,拒絕就好了,當自己是什麼天仙絕色,人人爭著娶嗎?更別說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竟然派刺客來殺你!難怪那女人在南邊無人問津,她想嫁的男人不想娶她,被她整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任何一個可能會成為她夫婿的男人,她都想殺掉來防止親事談成!真是瘋了!她一定有病!」
更可惡的是,原本趙夫人極不願趙不逾與南方首富結成姻緣,但在得知五日天前趙不逾在神武門市集遇刺正是那名劉家千金派人所為之後,對這樁婚事的促成便熱情了起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在打著什麼主意!
「我並不想因為這樣成親——」趙不逾淡淡地道。
對於男女之事,他看得很淡,甚至覺得厭煩噁心,在他看來,每個大家族裡見不得人的齷齪事都是從女人那張嘴裡滋生。他的人生已經過得很艱難了,不須要再來一個女人來增加他悲慘的程度,所以,對於把某個女人往家裡娶這種事毫無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