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你!」皇后石破驚天的說。
「什麼?」她胸口一震,激盪不已。
「從小他就是這樣,越喜歡的東西他放得越遠,而他對你就是這樣,兩年前他情竇初開,本宮不忍澆了他的火,所以依了他,封了個東宮女官給你,讓你日夜伴他,可是他現在已成年,你不該再礙著他了。」皇后說。
當年她上了豐鈺的當,以為高月的份量重不過她這個母后,在她眼皮不太子會懂得顧全大局,選擇她所安排的人,哪知事情並非如此,眼前的丫頭已成了礙事的石頭,她後悔當初沒殺了她,如今太子已成年,她無法再掌控,再想要將高月這大石搬離他身邊,已非簡單之事。
高月一窒,皇后今天的這番話讓她驚嚇不少,豐鈺喜歡她,那人喜歡她……
「因此,明日的夜宴他若不能來,本宮正好拿你開刀,將你從他身邊拔除!」
皇后臉上再無笑意,有的只是滿滿的陰狠之氣。
她驀然心驚。
「殺了你雖然可惜,畢竟你幫他壓下了二皇子那邊的氣焰,你對於本宮與太子也算是有功勞的。」皇后再說。
她猜的沒錯,詠龐王爺的事豐鈺真是故意的!
「唉,但是做為一個未來帝王,當東西利用過後,若再無價值,該丟棄時就得丟棄,心軟不得,否則只是徒然增加包袱!高月,本宮今日告訴你這些,是要你明白,別怪本宮狠心,你若幫不了我,又礙了太子的事,那麼到頭來本宮就只能犧牲你了!」皇后挑明的說著。
高月死白著臉,甚至聽見自己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最後,她是怎麼走回東宮的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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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延殿的夜宴只能用「花團錦簇」來形容,放眼望去,桃花細柳,繽紛燦爛,美不勝收。
當中二十位女客,只有一位男客,豐鈺滿面春風的注視著每朵矯艷紅花,與其舉杯飲酒,無一遺漏,雖然與每個人都只是沾上一門,但一輪下來。他臉龐也泛紅了。
立於他身後的高月,連抬頭望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當她明著要求他來時,他只問:「你認為我該去嗎?」
她回道:「該去。」
然後他不再多言一個字,今日便隨她來了。
可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在進宮的路上,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可是彼此沉默著,他的眼神更是未曾與她交流過,像是對某人己哀莫大於心死。
他從不曾對她這樣過,這讓她很不安,卻又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他可能已經徹底惱了她,以為她想請辭女官,離開東宮,便希望他盡快迎娶太子妃,將心思放在新妃身上,她就能順利脫身。
其實不是的,但她又不能跟他說皇后對她說的話,她要如何問出口,太子喜歡她嗎?
她心裡想否認,但這兩年的相處,她隱約有感覺的……
她畢竟不是木頭人,只是始終不願去深想,她的家世就如同皇后所言,只能是太子的侍嬪之一,再無可能有其他的地位,而一個侍嬪便如同一名小妾,不僅毫無地位,還得與人分享丈夫,這位丈夫又是未來天子,她連一句稍有醋意的話都不能說出口,這樣的人生是她要的嗎?
當然不是!她只想像娘一樣,尋得爹這樣的人,一生只愛她一個,即便早逝,爹依然心裡只有娘,這才是她要的!
然而這想法對天家人而言,簡直是大逆不道,天家男子就該妻妾成群,才能為天朝開枝散葉,鞏固江山,她明知如此,又怎麼能接受他,又該和他說什麼呢?
豐鈺瞧著場中爭奇鬥艷,努力想引起他注意的花朵們,臉上雖掛著笑,眼裡卻無笑意,沒人敬酒,他自行舉杯欲飲。
「吃點東西再喝酒吧。」高月終於忍不住了,伸手覆住他的杯子。
他望了她一眼,表情不多,「沒關係的,才幾杯不會醉的。」他輕輕撥開她的手。
可是她堅持又放上去,他挑了挑眉,「高女官?」
平常他都喚她月月,只有在外人面前或是生她的氣時,才會喚她高女官。
她出現堅持的臉色,他只要看見這樣的她,通常就沒法不退讓,他輕歎一聲,放下了酒杯。
這時候在一旁的打石見狀,機靈地趕緊將桌上的雞腿遞給高月。
自從那回觸怒詠龐王爺,打石跳出來相護後,她對他就心存感激,就算知道他是皇后在東宮的眼線,她仍是對他交心了,再加上這兩年在東宮的相處,他對她協助非常多,儼然不是太子的侍從,而是她的左右手,時時幫著她打點東宮的一切,與他的感情已不可同日而語。
她取了雞腿後,挑了一塊肉給豐鈺,他慢悠悠的夾起往嘴裡送,一瞧就知道根本沒在嘗滋味,只是在應付。
但無妨,只要他肯進食,墊個胃,就不會醉得太快。
這時,皇后領了名女子筆直的朝他們走來,隨著她們的接近,她的心跟著往下沉。
在皇后靠近時,豐鈺站了起來相迎。
「太子,本宮今晚特地為你辦的夜宴,你可還喜歡?」皇后笑意綿綿的問。
「母后一番心意,孩兒很是感恩。」他馬上回說,但說的是感恩可不是喜歡。
「是嗎?那就好。」皇后藏住不悅,還是笑臉迎人。「來,本宮聽聞劉尚書的女兒秀外慧中,溫良柔順,出落得更是纖纖可人,來,潔兒,見過太子沒?」她喚的便是與她同來的那名女子。
這女子果然生得風姿綽約,晶瑩白皙,非常美麗。高月瞭然,這位就是皇后中意的人選了。
劉潔兒自信的上前,對著豐鈺盈盈一拜道:「潔兒方才見過太子了,兩人還喝過酒。」她聲音中帶了些許驕氣。
或許是一品大官的女兒,應對上總是比一般人沉穩,皇后滿意的直頷首。「既然喝過酒,認識了,就聊聊吧。」她熱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