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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然。」他毫不遲疑地回答。

  因為……對他而言,不論時間已經過了多久,她都是那麼地重要,只不過,這個「秘密」永遠不能讓她知道。

  「哥未免也太坦白了!」她無力地嚷嚷道,心裡更是沮喪了。「哥,你前幾天都不理我,是因為我不夠成熟嗎?」

  「別胡思亂想,快躺好睡覺。」他軟言安撫她,深怕再與她聊下去,連自己好不容易隱藏的心思,都會難以克制地傾訴而出。

  既然,玄知燁還不想告訴她原因,她也不想硬逼著他說。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她忽然對他撒起嬌來——

  「哥,你拉小提琴哄我睡覺吧,好懷念以前那種幸福的感覺喔!」

  「整個屋裡都黑漆漆的,拉什麼小提琴?」

  「拜託你嘛!人家想念你的琴聲已經想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年了。」一口氣連說了八個「好多」,她的語調顯得誇張,卻讓玄知燁的笑容泛得更深。

  玄若霏帶著開玩笑的口吻向他撒嬌,但心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酸楚,酸得她心頭湧起陣陣腐蝕般的疼痛。

  八年了,日夜期盼這一刻整整八年了……然而,我對你的思念,卻遠比八年還要漫長。

  聽見她刻意在聲音裡添加許多「渴望」,企圖動之以情,一向將玄若霏當寶貝呵疼的他,現在想不認輸都不行。

  「好吧!妳留在這裡等我,別亂動。我去隔壁拿小提琴,很快就回來。」

  這層樓一共規劃成四個主要區域,由前而後,分別是一大片空中景觀花園、玄若霏跟玄知燁兩人所屬的超大臥室,以及一間寬敞明亮、設備頂級的練琴室。

  那間練琴室是兄妹倆的秘密基地,他們各自保管著一把鑰匙,其餘閒雜人,全都不被允許踏進一步,包括他們的父母在內。

  因此,他在維也納留學的那段期間,練琴室裡所有的打掃工作,自然由她一手包辦。

  過去,每當他努力不懈地練習著小提琴時,她總習慣性的待在裡頭陪伴他。

  不管要花多久的時間等待,她都只是安安靜靜,在旁邊做自己的事情,絕不會吵鬧,或者嫌過一聲無聊。

  「那,你要快一點喔!」她不放心地交代,唯恐雷聲再度逼近。

  「知道了。」他含笑應道。

  玄知燁找來了一盞精油燭台,點上微微的熏香燭光。

  他英挺地站在床畔,藉著暈黃的微弱光線,緩緩拉起小提琴——

  流洩的琴音,柔柔帶出動人心弦的主旋律,那旋律既甜美又悲傷,彷彿懷著愛戀的美夢,能嗅到茉莉花般的馨香。

  音符起起落落,身不由己的被拍子推擁著前進,有如他們只能被命運往前推行,任由思念的弦哀傷低語……

  「真好聽!」玄若霏聽得如癡如醉,忍不住讚歎。

  趁著玄知燁全神貫注在演奏上時,她望著他的身影望出神了。

  縱使燭光搖曳、視線不佳,她也能清楚地描繪出他那俊挺迷人的身形。因為,他始終被深深刻印在她心底。

  她側過身,不著痕跡地嗅聞著他的枕頭,遺留在上頭的是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玄知燁慣用的古龍水,她曾經私下購買了幾瓶,藏放在那間主人曾經漫長缺席的練琴室裡。

  每回,只要抵擋不住思念他的狂潮,她總喜歡一個人躲進練琴室,對著空氣噴灑著香水,讓自己沉浸在散發著熟悉味道,也留下他們最多回憶的地方。

  在練琴室中,因為孤單寂寞,或心情不好,她也曾失控地痛哭過好多回,就好像以往有任何委屈的事,總習慣找哥哥訴苦一樣。

  只是,沒有哥哥的響應,她只能藉著相同的氣味尋找一絲安慰。

  聽起來或許令人匪夷所思。可是,這些年裡,練琴室卻像征一個能夠安全收納她少女情懷的秘密基地;一個永遠不希望被人窺見的潘多拉寶盒。

  第2章(2)

  一曲結束,玄知燁突然抬起眼眸,注視著側躺在床上的她。

  「霏兒,我現在才曉得,妳居然跟魚一樣是睜開眼睛睡覺的。」玄知燁不由得戲謔道。

  「什麼?」她匆匆回過神來,尚未進入狀況。

  「妳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睡得著才怪。」他笑著解釋。

  她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啟口。「哥……」

  「什麼事?」他挑眉問道,暫擱下小提琴,走到床沿邊坐下。

  她坐起身來,不自覺地清了清喉嚨。「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還願意對我這麼好嗎?」

  話一離口,她便覺得後悔,甚至,懷疑自己被今晚的雷聲給嚇傻了,才會糊里糊塗,說出這種尷尬的話。

  「妹妹」這個稱謂對玄若霏而言,已變得太過沉重,重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兄妹關係彷彿是層最安全的保護色,讓她可以恣意靠近玄知燁。

  但是,也僅僅是靠近而已。

  其餘的,不能妄想。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他不免暗自緊張,以為自己曾在無意間,透露出任何可疑的訊息。

  「因為,我同學她們的哥哥都沒這麼疼妹妹。」她略微害羞地解釋。

  「我是我,別人是別人,沒什麼好比較的。我要怎樣疼妹妹,那是我的自由。」他酷酷地回答,藉此掩飾自己的心虛。

  「可是……我忍不住好奇。」

  「有什麼值得好奇?」他不動聲色地試探。

  「難道,只因為我是你的妹妹,你就願意無條件地對我好?要是我始終無法回報,你豈不是太吃虧了?」她良心不安地問。

  「為妳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心甘情願,從沒打算要向妳索取回報,妳不必覺得有壓力。」這些可是他的肺腑之言。

  坦白說,這輩子除了她以外,他還不曾對誰那麼好過,就算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他也無法卸下心防。

  對她的好,根本不是他一貫冷淡處世的原則。

  不希望將氣氛給弄僵了,她趕緊揚起唇角,故作輕快地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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