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某何懼之有?反倒覺得姑娘的狐尾巴和狐耳朵很可愛。」
可愛?哼,故意糗她嗎?
她又打了一個酒嗝,覺得臉蛋好熱好熱喔,而且好想睡……
噢,不能睡、不能睡,她還沒搞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能睡。
她忍不住點起頭來,想讓自己清醒,思緒卻越來越模糊,她坐在繡榻上,人卻慢慢往前倒去,眼看就要摔下去。
第6章(2)
一隻手將她的人給摟回來,摸著她的頭。
「睡吧。」
「我不……」
大掌溫柔地撫摸她的發,恍若一股催眠的力量,讓她終究不勝酒力,躺在他的臂彎裡,夢周公去了。
薄唇勾起淡笑的弧度,懷裡躺的已不是那個嬌姿嫵媚的女人,而是呼呼大睡的白狐,那熟睡的可愛狐臉,鼻子還紅通通的,偶爾還打個酒嗝。
喝醉的白狐最可愛了。
他目光溫柔,大掌撫摸著這軟得像棉花的小東西。
楚鈺襄拔下自己一根頭髮,在白狐的左前足輕輕打了個結,念了下咒語後,那根頭髮便消失在她的手腕上。
醉倒的白狐翻了個姿勢,成了四腳朝天,醉得天真無邪,著實可愛得緊,令他愛不釋手地摸摸她毛茸茸的肚皮。
睡吧,小東西,接下來的日子,咱們會一起結伴而行,這次,我在你身上下了發定咒,就算你再逃走,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得到你。
白如霜睜開矇矓的雙眼,她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混沌的思緒像打不開的結,有些兒遲鈍、有些兒恍神。
她懶懶地起身,還打了個哈欠,呆呆地看著四周,喔,這是客棧,她在客棧裡。
但是再仔細一看,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當她回過頭時,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原本矇矓的雙眼瞪得直直的。
她沒看錯,她的身旁竟睡了一個男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鈺襄。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睡在她身邊?
她記得自己當時喝醉了酒,整個人頭暈暈,和楚鈺襄上了馬車,沒多久,她就逐漸失去了意識,在她醉倒時,竟然被這男人帶回床上。
這表示她與他同床共枕一夜。
一股怒火陡然生起。好啊,這傢伙人模人樣,卻吃她的豆腐?!
她氣得大罵:「起來!姓楚的!快給我起來!為什麼我在你床上?你居然把我帶上床,你有沒有對我怎樣?我警告你,要是你——」
楚鈺襄睜開惺忪的睡眼,半睜開眼簾,迎目所及的,是一幅好笑的畫面,一隻生氣的白狐正對他嘰嘰喳喳的又跳又叫。
「你醒了啊?」他打了個哈欠。
「咕啊嘰嘰——喳嗚嘎嘎——」
楚鈺襄橫躺著,單手撐腮,好笑地看著這只氣呼呼的白狐,激動地揮著她的兩隻前足,還晃動她的尾巴,兩隻後足也輪流跺著,向他大聲抗議。
幸虧他不只聽得懂馬語,也聽得懂狐語。
「喔?你問我為什麼把你帶上床?我是好心幫你呀。」他慢條斯理地笑道。
「噗噗噗——」
「淑女不該罵粗話。」
「阿嘎、嗚嘰嘎、喳哇嘰嘰啦——」
「你太看得起我了,在下就算想佔便宜,起碼也找個姑娘家,而不是一隻又跳又叫又好笑的狐狸。」
白狐呆住,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低頭看看自己,狐掌、狐腿、狐肚皮。
「阿喳——」後知後覺的驚叫聲。
「這不能怪我,早叫你別喝酒。」
原來她恢復成白狐了,都怪酒力作祟,讓她沒注意到自己已變回原形,也終於明白為何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原來是在笑她恢復原形時又跳又叫的滑稽樣。
「現在你知道,為何我不能把你送回房間了吧?我是為你好,免得被人發現你是白狐變的,可是會被抓去扒皮火烤伺候。」
她狐疑地瞪他,這人這麼好心?
算了,還是快唸咒語,好變回人形,再來跟他好好大吵一架。
她集中精神,念了化形咒,然後,她的身子開始有了變化。
她的兩隻前足變成了玉嫩的手臂,狐掌轉成了美若青蔥的五指,兩隻後足也伸長了,變成一雙修長白的美腿。
原本神態閒適的楚鈺襄不由得一怔,帶笑的嘴角也隨著眼前的變化而僵住,因為小東西的雙手出現了,美麗的大腿也出現了,狐臉轉成了嫵媚細緻的五官,而她的身子也化形成凹凸有致的曲線。
腰肢,變細了。
胸脯,飽滿了。
一向內斂若深海的黑眸點燃了闇火,緊盯著面前逐漸成形的曼妙胴體。
恢復成人形的她,一絲不掛。
她一頭緞子般的長髮披瀉而下,膚白若雪,豐滿的胸脯上有著粉紅小巧的蓓蕾,柳一般的蠻腰,組合起來,美得令人屏息。
這不是他第一次瞧見她的胴體,也不是他第一次感到……心火沸騰。
白如霜一恢復成人形,立刻迫不及待地用人語跟他理論。
「你到底是誰?說,為什麼知道我的底?」
她完全專注在吵架,一時忘了自己變回人形是一絲不掛的,青蔥的食指點著他的胸膛,橫眉豎眼地逼問他。
「你說話啊,剛才不是很有理嗎?為什麼不說了,眼睛瞪這麼大幹麼,變啞巴了啊?」
該死的!他知道狐狸妖媚,凡人難擋,而他自命坐懷不亂、不受誘惑,但是他的眼卻移不開她。
這個糊塗的小東西,連咄咄逼人都這麼可愛,沒注意到自己沒穿衣裳就罷了,還挺起胸脯頂著他。
「你說啊!今天我一定要搞清楚,不說個明白不准你走出這個房間!」
一張小巧的嘴兒喳呼個不停,讓人實在很想狠狠封住這兩片誘人的唇瓣。
「咦?」
白如霜又是一怔,因為她從床榻旁的銅鏡瞄到了自己不著寸縷。
她這才想起來,當她變回人形時是全身光溜溜的;人類跟畜獸不一樣,要穿衣裳的,雖然她身上一絲不掛,但她沒有人類女子的羞澀。
她是狐狸,雖然變成人,仍有狐性,人性的沾染有限,在媚術學成之前,她就像是初生兒那般,對男女之間複雜的情愫和情慾,需要慢慢學習和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