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管你是什麼人。就算你將來老了、丑了或殘了,霜兒也絕不棄你而去,我要一輩子陪著郎君。」
楚鈺襄眼底有著驚喜和感動,她的誓言對他而言,無異是一大鼓勵,他想,是該告訴她實情的時候了,他就是當年那個八歲男孩,他一直瞞著她,就是怕她一旦知道他是那個擁有她狐尾令的男孩,會嚇得躲不見。
「霜兒,我——」
「啊!岳大哥醉倒了。」白如霜低呼,忙下了山丘,趕往墓碑那兒去。
楚鈺襄望著她匆匆趕去的身影,小傢伙還不時轉頭對他招手。
「快來呀,襄哥。」
他搖搖頭,抿出一抹淡笑,也罷,來日方長,找個適當的機會再告訴她吧,不急於這一時,於是他拉起一旁馬兒龍飛的韁繩。
「走吧,去把那無可救藥的癡情種帶回去。」
他們將酩酊大醉的岳鐵劍抬上馬背,牽著韁繩要走回去,此時一卷畫軸從岳鐵劍的懷中掉了出來。
什麼東西呀?
白如霜彎身拾起畫軸,一時好奇地將卷軸打開,赫見一名姑娘的畫像。
「咦?這是誰的畫像呀?」
「既是從他身上掉出來,畫的又是一位姑娘,想必就是他思念的劉姑娘了。」
「喔?」她盯著畫像,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真是怪了,為什麼她覺得這畫中的女人有點面熟呀?
這容貌、這眼神、這笑……她一時想不起來,只好收起畫軸,正要跟隨襄哥一塊兒回去時,猛地一震,她又急急忙忙地把畫軸打開,死盯著畫中女人。
天呀!這不是……花芙蓉長老嗎?
由於畫中女子衣著和髮飾都很樸素,所以她一時沒認出來,只覺得眼熟,現在仔細一看,真是越看越像。
難道岳大哥心中一直深愛的女子,是花芙蓉長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給搞糊塗了。
屋內,有兩個人鎮日盯著畫像發呆,一個是岳鐵劍,癡望著掛在牆上的畫軸;另一個則是白如霜,坐在岳鐵劍身後,目不轉睛地盯著畫中人。
畫中的女子,揚著淺淺的溫婉微笑,沒有太多的綴飾,也無需濃妝,脫俗不凡的氣質,讓一身素雅的她更顯清靈絕塵。
這女子,便是讓岳鐵劍深情不悔、誓死不娶他人的意中人?怎麼看,都像花芙蓉長老嘛。
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麼盯著畫像發呆。岳鐵劍看著畫中人失神,還情有可原,但是白如霜也盯著發怔,那就沒道理了。
當楚鈺襄經過書房,瞧見的就是這幅情景。
他跨入門檻裡,腳步聲驚動了岳鐵劍,讓他從令人失神落魄的畫裡回神。
「楚兄,你怎麼來了?」
「打擾了,我來找霜兒。」
「找如霜妹子?怎麼上我這兒找?」
「因為她就坐在你身後。」
岳鐵劍聽了一愣,回過頭一看,還真的看見了白如霜,就坐在他身邊,而他卻渾然不覺。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居然不知道。」
我是狐精嘛,來得神不知鬼不覺,你當然不知道嘍!這只是她心裡想的,表面上當然不會這麼說。
「你看畫看得太入神了,當然不知道我進來啦。」說完越過岳鐵劍,蹦蹦跳跳地來到楚鈺襄面前,拉著他的手臂撒嬌。「找我什麼事?」
「岳夫人讓廚娘做了蓮子銀耳湯,差人送到房裡來。」
一說到食物,果然瞧見那美眸瞬間大亮,綻放出興奮的異彩。
「那還等什麼?走吧。」才跨出半步,便突然想到,轉身問向那個癡情人。「岳大哥,你吃不吃呀?」
岳鐵劍搖搖頭。「你們去吃吧,我想一個人在書房多待一會兒。」
她可惜地搖搖頭。「放著美食不嘗,浪費了,走吧。」拉著襄哥的手臂一塊兒跨出書房。
回到廂房後,果然見到花廳的圓桌上擺了兩碗蓮子銀耳湯,岳家的廚娘手藝一流,白如霜當下歡喜得不得了,和襄哥兩人一塊兒開心地享用。
一下子,她就把蓮子銀耳湯全吃下肚子裡,還舔著唇意猶未盡,楚鈺襄知道她愛吃甜食,把自己一半的蓮子銀耳也貢獻到她肚子裡。
「滿足嗎?」
她大大的點頭,笑得像個孩子似的。「滿足極了。」
大掌托起她的小臉,看向自己的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何一直盯著那幅畫發呆了?」
她心兒陡地一跳,怔怔地看著楚鈺襄溫柔卻不失精炯的眼神。
「什麼畫呀?」很笨拙的裝傻。
「就是剛才在書房裡那幅女子的畫像。」
「喔。」她露出恍然大悟,然後故意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好奇呀,心想什麼樣的女子,走了十年後,卻依然讓岳大哥到現在仍念念不忘。」
楚鈺襄當然不會這樣就讓她打發了,他從霜兒奇怪的行徑上,知道事有蹊蹺。
「你認得畫中女子?」
「怎麼可能呀,當然不認得呀。」口氣說得不夠有力,在襄哥閃著精芒的注視下,她實在很難不心虛。
這小傢伙分明有事隱瞞他,也罷,這事待他日後再好好問她,其實今日,他想跟她說的是另一件大事。
大掌握住她的手,轉了個話題。「咱們一路從揚州北上,在外頭遊山玩水也夠久了,對於咱們的終身大事,也該好好定下來了。」
她一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襄哥是說……」
「我想帶你回我家鄉拜見父母,找個黃道吉日,娶你入門。」
潮紅飛上她兩頰,雖然她早就認定自己是他的人,但經由他親口提出帶她回鄉成親的建議,仍是令她感動,他不但不嫌棄她是狐精,並堅持娶她為妻,這份心意讓她胸口暖烘烘的,更加深她的決心。
「我說過了,到哪兒我都跟著你。」投入這寬闊的懷抱裡,她滿心欣喜地答應,含情的美眸無限嬌羞,令他忍不住低下頭,吻上這甜美的雙瓣。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摟住他的肩膀,像他一樣以軟嫩的舌逗弄糾纏,熱切回應他的吻。
他差點忘了她是個好門生,學得很快,先前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現在被她一步步將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