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好他的死黨經過看到他,伸手打招呼。「嗨!你要回家啦!」
「沒有!」他臨時起意拉住死黨。「走吧!跟我一起去吃晚飯,吃完我們去打保齡球。」
「可是你家司機不是來接你了?那不是你家的車嗎?」林國倫一臉莫名其妙,他知道柏軍耀平常都由司機開車接送上下課,偶爾才會自己開車來上學。
不同於柏軍耀的健壯挺拔,長相斯文的林國倫戴著眼鏡,高高瘦瘦的,整個人充滿書卷味,和柏軍耀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家裡開食品公司的他成績同樣優秀,只是還比不上帥氣非凡的柏軍耀。永遠都是第二名,但這無損於他們之間堅定的友誼。
「反正你先跟我走就對了啦!」
柏軍耀拉著好哥兒們,不容他拒絕,轉身正好對上櫻嵐,櫻嵐笑瞇瞇地還來不及說話,他已冷冷地開口。
「你先回去吧!我要跟同學去吃飯,你跟陳叔說一下。」
櫻嵐錯愕地愣住,怎麼這麼突然?
「走吧!林國倫!」柏軍耀不再回頭,拉著好友直接離開,無視於身後的人一臉落寞。
「她……是誰?」林國倫好奇地問,她穿著小綠綠的制服,一頭俏麗短髮,甜美又可愛。
「一個外人。」
「外人?」
林國倫一頭霧水,回頭看到那小女生坐進柏家的賓士車,心裡十分疑惑。
「為什麼她是外人?」柏軍耀臉色很難看,勉強克制自己的脾氣,冷靜地說:「我現在不想談,想說的時候會告訴你。」
林國倫看得出好友心情不好,似乎有很多心事,當下不再多問,只是很有義氣地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吧!看在我們好友一場,你要我陪,我就奉陪到底!」
雨越下越大,櫻嵐落寞地獨自坐車回家。
回家後,僕人各自忙碌,獨自面對寬廣的大宅,她意外地覺得有種熟悉感,就像過去一樣,總是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晚餐。
其實她應該很習慣了才對,家裡至少還有其他僕人在,她不該覺得孤單的……
晚上九點,她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書,一邊等媽媽打電話回來。
當電話一響起,她馬上接起。
「喂。」
「喂,櫻嵐,是媽媽。」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卻感覺如此親近。
「媽,你好嗎?」
「我很好,我們剛下飛機,你呢?還好嗎?」
電話裡傳來母親句句的翔,櫻嵐不禁紅了眼眶,但仍努力冷靜地回覆:「我很好,我們都很好,媽,你放心去玩吧!」
「沒事就好,軍耀呢?子龍想跟他說話。」
櫻嵐一時慌了,支支吾吾地說:「他……他……他不在。」
「不在?」
話筒被拿走了,緊接著響起柏叔叔的聲音。
「軍耀去哪兒了?」
櫻嵐不想讓柏叔叔擔心,隨便編了個理由。「他……他說晚上和同學有事討論,所以晚點才回來。」
「這樣啊!」柏叔叔的聲音似乎有些失望。「那幫我交代他一聲,以後不要太晚回家,以免危險。」
「好。」她鬆了一口氣,媽媽又把電話拿走。
「櫻嵐,你住得還習慣嗎?」
「還好啦!有點不習慣早上讓司機載,以前都是坐公車上學的……」不想讓媽媽擔心,她隨即又提起精神,掛保證地說:「不過我很快會習慣的,一切都很好。」
母女又說了些話後,她才掛上電話。
回到房間洗衣完澡,她坐在書桌前讀書,下意識地看時鐘,都已經十點了,還是沒聽到對面房間哥哥回來的開門聲。
她心情很悶,一方面也很苦惱該怎麼把柏叔叔的交代轉告給哥哥知道。
靈機一動,她拿起書包,從裡頭拿出今天美術課的作品,是一串手工組合風鈴,風鈴上頭是她手繪的花朵圖案,七彩的花兒讓人看了心情變好。
他拒絕跟她說話,沒關係,她就用寫的,順便附送風鈴當小禮物,希望新哥哥會喜歡,不再那麼冷冰冰的。
她拿出一張信箋,討好地寫——
哥:
柏叔叔晚上打電話回來,想找你說話,你不在家,我說你有事。柏叔叔交代希望你以後早點回家,以免太晚了外面危險。
這是我今天美術課的作品,上頭是我畫的花,送給你,希望你喜歡。記得把風鈴掛在窗邊,風一吹,風鈴就會發出美妙的聲音,很好聽喔!
記得,明晚早點回家喔!
櫻嵐
她打開房門,把風鈴和信箋放在對面柏軍耀房門口的地上,滿懷希望地相信,當他回來看到信箋和風鈴,就會知道她誠懇示好的心意。
晚上,柏軍耀請好友大吃一頓之後,又去打保齡球,打累了,兩人轉往PUB喝酒。
PUB裡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熱舞他沒興趣,一整晚只是傭懶地坐在沙發上,心情沒變好,反而越來越鬱悶。
隔天還要上課,林國倫沒喝什麼酒,倒是柏軍耀一大口一大口地猛喝。
「你今天很奇怪,平常不喜歡這種地方,今天卻主動提議要來。」林國倫不禁覺得奇怪,他們從國中開始就是同學,很瞭解彼此的個性,軍耀腦袋聰明,做事積極認真,最討厭浪費時間,不是那種無所事事會逗留夜店喝悶酒的人。
柏軍耀沒有回應,只是一臉無奈。
沒錯,他不喜歡糜爛的生活,一直以來他都很認真規劃人生,畢業之後他會出國唸書,會繼承家業,會在商場一展身手,光大柏家的名號,但是……都怪那對母女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思緒。
「別喝太多,明天還要上課。」林國倫有點擔心,他從不曾見他這麼消沉過。
「你這麼晚不回家,沒關係嗎?」
「我爸不在,當然沒關係。」他沒好氣地回。
「你爸又出國了?」
柏軍耀點頭,心底卻嘀咕著,而且不只他老爸一個人……
看他滿臉郁卒,林國倫忍不住再問:「到底怎麼了?」
「沒事。」
林國倫冷削他一頓。「沒事就是有事!你騙不了我,以我們的交情,我難道會看不出來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