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Boss離婚是有苦衷的。」他急切的低語。
苦衷?「什麼苦衷?」她皺眉。
「很抱歉,我不能擅自告訴你。」蓮川望為難的搖頭。
哼,原來只是手段!
「很好,我也不想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苦衷都無所謂,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是事實,請讓開!」
蓮川望又看著她一會兒,放下阻攔的手。
「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他往旁邊跨了一步,不再擋路。
姜婉蘋挺直背脊,踩著步伐離開。
腦海裡閃過夏佐方才靜靜看著她的樣子,他怎麼可以用那種眼神看她?
她在心裡憤怒的質問,用力的按下電梯的按鈕。
那種眼神,就好像知道自己即將被父母拋棄,卻還是乖乖聽話,在原地等父母回來的小孩一樣。
以前的他不可能會有那種眼神,以前的他……以前的他……
她臉上滿是哀傷。以前的他已經……不在了……
病房那邊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過頭,發現他的病房外已經不見蓮川望的身影,反而傳來一陣吵雜聲——
「夏先生,不可以啊!你不可以自己拔針,夏先生……」
「Boss,不可以!」
一聲乒乓大響,姜婉蘋心頭一凜。他在幹什麼?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她望向電梯,裡頭有人正看著她。
「小姐,你要搭電梯嗎?」電梯裡的人問。
姜婉蘋望向病房的方向,又回頭望向電梯,心頭正拉鋸著。
「夏先生,你還好嗎?有沒有摔傷?」
他摔倒了?她一驚。
「小姐?」電梯裡的人催促。
「對不起,我不搭電梯了。」姜婉蘋致歉,轉身跑回他所屬的病房,就看見他倒在地上,奮力的掙扎著,想要掙脫蓮川望的手。
「放開我!我要……」
「你要幹什麼?」她生氣的打斷他,衝上前,一把抓住他揮動的左手。
夏佐立即停止掙扎,猛地望向她,反手抓住她的手。
「不要走!」他說。
姜婉蘋一愣,這才領悟,原來他是要起身追她。
「夏先生,請先讓我處理你手上的傷口。」一旁的護士小姐開口。
姜婉蘋低頭,看見他手背打點滴的地方正在流血,血流的速度還挺快的。
「快讓護士小姐處理!」她焦急的喊。「蓮川先生,快把他扶上床!」
「你不走?」夏佐固執地搖頭,非得先得到她的保證不可。
「如果你不立刻躺會床上去,然後乖乖的讓護士小姐處理你的傷口,我就馬上離開!」她生氣又心痛的威脅。
夏佐看著她,一會兒後才點點頭,一手依然緊緊的抓握著她的手腕,不過不再推拒蓮川望的攙扶。
回到床上之後,護士小姐手腳俐落的幫夏佐止血上藥,一邊解釋——
「夏先生剛剛扯掉點滴的時候傷到了血管,所以才會流那麼多血。」
姜婉蘋點頭,無語地站在一旁,看著他仍緊緊的抓著她不放,她低下頭,心痛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一下我會請人過來把地上的血跡擦掉,你們身上的衣服也換一下比較好。」護士小姐指了指他們的衣服,說完便推著醫療小推車離開病房。
護士小姐離開之後,蓮川望也對她點了下頭,跟著離開病房。
姜婉蘋低頭看了看兩人的衣服,都沾了不少血跡,想到他方纔的舉動,無奈的逸出一聲歎息,似也將心裡的怨氣吐了出來。
「夏佐,你聽我說。」她嚥了哽咽,伸手覆在他手上,溫柔地開口。「我知道你什麼都不記得,可是我對你的認識真的很少,我只知道你叫夏佐,今年應該三十二歲,其他的都不知道,而且……」她稍做停頓,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傷痛,好一會兒才又抬眼望向他,「我和你已經有三年沒有聯絡了。」
「三年?」夏佐怔怔地重複。
他們已經三年沒有聯絡?為什麼?
「對,三年。」姜婉蘋點頭,深吸了口氣之後又抬眼望向他,「沒有見過面,也沒有過一通電話或任何只字片語。」
「為什麼?」夏佐下意識地問。
是啊!為什麼?
姜婉蘋眼底閃過一抹痛,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啊!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和你是那種見了面會打聲招呼,平時不可能刻意保持聯絡的普通朋友啊!」她勉強露出微笑,盡量放緩語調。「我對你的認識真的不深,所以沒辦法給你任何幫助,不過有蓮川先生在,他從以前就一直跟在你身邊,對你一定有幫助。」
夏佐只是沉默地望著她。
「我說的話,你聽懂了嗎?」她溫柔地問。
「懂。」夏佐終於開口。「但我不認識那個人。」
「那是因為你不記得了,他姓蓮川,以前他就跟在你身邊,你只有……」
「我不認識他。」夏佐非常固執。
「你也不認識我啊。」姜婉蘋有些生氣又無奈。
「你是蘋,我認識。」他又抓住她的手,認真的說。
「你……說什麼?」她渾身一震。他叫她什麼?
「你是蘋。」夏佐又說。
「你為什麼……這樣叫我?」她聲音微顫,這聲「蘋」,喚起她許多回憶,以前他總是這樣喚她。
他……想起了什麼嗎?
「我看見的。」夏佐望著她。
「看見?」她不解。
「你剛剛離開的時候,我看著你的背影,腦袋裡突然浮現一個畫面。」他黑眸眨也不眨眼地凝望著她,像是在審視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讓她的心驚顫。是什麼畫面?他想起了什麼?
「什麼……畫面?」姜婉蘋力持鎮定地問。
「我看見你站在一扇窗前,窗台上排滿了各種布偶,我叫你『蘋』,你回過頭來,所以我是認識你的。」他一臉認真。
姜婉蘋微張著嘴,她知道那個地方,那是他們的臥房,她愛極了那些可愛的絨毛布偶,每次把玩它們,他都會吃那些布偶的醋,故意叫她,吸引她的注意,而她理解了之後,總是在他叫她的時候,用更熱情的態度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