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扭傷了?」嚴媽媽也緊張了起來。「要不要緊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她跌倒時,你在場是不是?怎麼沒有護著她?給她當肉墊壓都沒關係啊!她是跳舞的,腳很重要的,你要好好顧著她,免得以後留下後遺症。」
「是、是、是!」嚴正凱連連點頭。「我知道,我會顧好她的。」
掛了電話後,他又撥了通電話到公司,交代自己一整天不會進公司,若是有任何狀況隨時跟他報告。
等一切交代處理好之後,他到廚房打開冰箱,取出僅剩的雞蛋、火腿和吐司,準備弄點東西填飽他和溫水柔的肚子。
忙了十幾分鐘後,他才洗乾淨雙手,回到臥室。
嚴正凱推開虛掩的房門,看著躺在他床上的溫水柔。她烏黑的頭髮披散在枕頭上,側身微蜷,陽光從百葉窗縫篩落在床上,光線交織在她身上,她精巧無邪的臉蛋、嬌憨的睡顏,這幅畫面讓他片刻失神,好似有個純潔的天使墜落至這張床上了。
他坐在床畔,稍稍掀開床尾的薄被,看見溫水柔紅腫的腳踝,心口隱隱抽痛著。
這樣為一個女人心疼的感受,他許久未曾嘗過,他還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擁有這感覺,可是,溫水柔卻讓他好心疼。
自己是怎麼回事?怎會這麼在乎她?自從遇上她,他臉部的線條不再冷硬,笑容也變多了,昨晚他還在想,自己或許是有一點點喜歡她,但此刻對她的疼惜關心掛懷,讓他不禁自問:該不會他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喜歡她吧?
這時,溫水柔翻了個身,薄被滑落,露出一雙修長白嫩的美腿。
他都忘了,溫水柔穿的是牛仔短裙,先前一心記掛著她的傷勢,即便抱著她、碰觸到她細如凝脂的肌膚也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看著眼前的玉腿,他居然一陣躁熱。
嚴正凱搖搖頭,鎮定心神,幫她把薄被蓋好,又找來兩顆大枕頭放在床尾,墊高溫水柔的腳,然後去冰箱取來一大包冰塊以毛巾包好,冰敷溫水柔的腳踝。
冰涼的觸感讓溫水柔醒來,她眨眨眼,抬起頭,只見嚴正凱坐在床尾。
「你在幹什麼?這裡是……」她張望了一下,發現這房間好陌生。
「我在幫你冰敷,護士說二十四小時內冰敷最有效,如果勤快點,很快會消腫。還有,這是我的房間,我不放心你受了傷還一個人在家裡,今天就先在我這兒休息,至少我可以照顧你。」
「可以嗎?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嗎?」
「沒關係。」怕她過意不去,他刻意聳聳肩。「我已經交代好了,一天沒去公司不礙事,我母親那邊也已經知會過了,你們聚餐的事就等改天吧!」
什麼一天沒進公司沒關係,他根本是個工作狂,已經足足兩個月不曾休假,但是跟她的傷比起來,他寧願將工作擺在一旁。
「喔……謝謝你。」溫水柔唇畔勾起甜笑,臉頰染上薄薄的紅暈。
嚴正凱為了她休假,而且還幫她冰敷……他的表情看起來好溫柔,害她的心霎時變得好軟好軟。
原來,自己會那麼熱心地關心他,在意他有沒有失眠,是因為愛苗早已在心中滋長,現在,這個她愛上的男人因為擔心她的傷,正細心照顧她,多麼讓她心動啊!
「笑什麼?」嚴正凱看著她的笑容加深,這女人摔傻了?怎麼腳受傷了還這麼開心?
「我笑你好體貼,而且好溫柔。」她也不隱藏,坦白心意,雙眼盈滿感情地注視他。
不曾談過戀愛使她像個傻氣的孩子一樣,她只知道,既然感覺對了,就將最單純、最真實的情緒表達出來。
被她這麼誇獎,嚴正凱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別開眼,不敢看著溫水柔那雙迷濛中帶著電流的雙眼。唉,她用這麼純真的表情瞅著他,真是引誘他犯罪。
為了掩飾那因她而騷動的心,嚴正凱虛張聲勢地瞪她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還笑!也不看看是誰這麼笨手笨腳,還虧你是舞蹈老師呢,連下個樓梯也會跌倒。」
溫水柔無辜地說:「沒辦法啊,昨天晚上為了哄你睡覺,我比平常還要晚睡,又擔心會睡過頭,我不敢睡得太沉,整晚都睡不好,一直到你按電鈴前十分鐘我才醒過來,又怕你等太久,慌慌張張地下樓,才沒看清楚踩空了階梯。」
嚴正凱聽了,心裡很內疚,若要認真追究,可以說是他間接害溫水柔受傷的。
「那你又何必在乎我是否失眠,以後別這樣多管閒事了,為了別人把自己搞得受傷,多不值得。」他故意念她,其實是捨不得她。
怎麼這麼傻呢?只是為了朋友好,就犧牲自己的睡眠,搞成這樣,他為她那種單純付出的美好心思而深深感動。
溫水柔委屈地癟嘴。「不行多管閒事?可是,我只是想關心你也不行嗎?」其實,她沒說出來的是,除了關心他之外,她還想好好愛他。
她感覺得到,他很寂寞,她很想消抹他的寂寞。
關心他?嚴正凱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聽到這樣的話,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只是,她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她所謂的關心,又是哪一種等級的關心呢?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想誤解她的意思,也許,溫水柔只是單純地關心,搞不好連路邊的小狗也能得到和他同等份量的關心。
放下手中的冰塊,嚴正凱站起身,轉移話題。「要關心別人之前也要先填飽肚子吧?你還沒吃東西不是嗎?餓不餓?」
溫水柔點頭,當然會餓。
「趁你睡著的時候我弄了點食物,先來吃吧!」
「喔……」溫水柔覺得有點悶,她都已經表達出善意了,怎麼他還是一副不需要關心的模樣?該不會是覺得她這樣做帶給他困擾吧?
她緩緩起身,打算下床慢慢走去餐廳時,嚴正凱忽然將她騰空抱起。
「啊——」溫水柔驚呼一聲,雙手緊攀住嚴正凱的脖子,不解地看著他。